果然,到了半夜,任疏明显感觉身旁的温度有所升高。
他翻身坐起,伸手去摸任意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任疏急忙披了件衣服起床,找来体温计塞到任意腋下。
五分钟后,任疏取j□j温计,38.7℃。
再看时钟,凌晨三点。
要不要去医院呢,任疏有点犹豫,娃娃的体温不算特别高,而且半夜看急诊的话,医生也不是很好,他想等等再看。
虽然医院暂时不去,不过任疏也没法睡了,他先给娃娃喂了退烧药,又拿来酒精,给他搓手搓脚。
整个过程,任意睡得都很平静,只是偶尔会含糊地喊两句“爹地”。
天快亮的时候,任疏迷瞪瞪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任意也已经醒了,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任疏二话不说,伸手先摸任意的脑门。还好,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不过任疏还不放心,他打电话到幼儿园给任意请了假,又找Anna和自己换了班,然后领着娃娃去医院了。
从公交车下来,远远地看见医院的红十字标志,任意就开始扁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上去好不委屈。
任疏不为所动,他平时是不怎么收拾得住儿子,还经常被儿子管着,但是关键时刻,他是不会被娃娃左右的。
在任意“呜哇哇”的哭闹声中,任疏带着他走遍了儿科的所有科室,检查结果没有异常,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任疏放心了,带着娃娃去了客服中心。也就他是走后门进去的,要是其他人,根本不敢把孩子带到上班的地方去。
还好任意很乖,知道不会打针就没再哭闹,自个儿抱着任疏的手机,躲在角落里玩游戏,没影响他工作。
下班时候,任疏想犒劳儿子,就带着他去了平时最喜欢的快餐店。
任意双手捧着鸡腿,啃得非常尽兴,任疏看着他油腻腻的两只爪子,只觉胸口一阵发闷。
他忍了忍,实在忍不住,就交待任意,原地坐着不许乱跑,然后捂着胸口跑去卫生间了。
“呕……呕……”任疏吐得撕心裂肺,直把早饭、午饭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才觉得稍微舒服点。
好容易平复下胸口的闷气,任疏直起身,长吁口气。
他知道,他的苦日子才刚开始,就是不知道哪天能结束。
从那天起,任疏陷入了“吃了吐,吐了再吃,吃了再吐”的循环。
半个月折腾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以至他去进行例行产检的时候,他的主治医生都劝他,说这样下去不行,胎儿营养不足、发育不良,他本人的身体也拖不起,搞不好的话,会小产的。
任疏听了只得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他的体质就是如此,怀着娃娃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这个,预计也不例外。
从医院出来,任疏手头拎着一大包安胎药。他的医生说了,吃不下去也要吃,食物保证不了营养,就只能依靠药物了,要是还不行,干脆住院保胎,等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再说。
任疏连连点头,保证回去遵照医嘱,医生还问他,家属怎么没有来,任疏回答工作忙,医生没说别的,就让他回去注意,胎儿成型以前,不要过夫妻生活,否则后果自负。
任疏黑着脸应下了,顾烈压根儿就不在,这点他不用担心。
任意也知道自己要当哥哥了,不过他看见任疏每天吐得那么凶,还是有点害怕,任疏只好告诉他,生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关系的。
任意不信任疏的话,他觉得自己很乖,才不会折腾爹地呢。
尽管孕期反应很严重,顾烈也是音信杳无,任疏的心情还是很平静,他相信顾烈,相信他会回来的。
进入十一月,任意连着发了两次低烧,虽然体温不是很高,最高也没超过39℃,任疏还是很不放心,他联系了陈逸和陆轩,让外公帮忙找了国内最好的儿科医生。
“小疏,你别担心,娃娃不会有事。”陆轩看着任疏苍白凹陷的脸,心疼不已,对顾烈的好感值,也从零点下滑到负数了。
“我知道。”尽管秋冬换季是小儿感冒的多发季节,但是娃娃这个月发烧的次数,都超过往常一年了,他没法不在意。
任疏的手,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