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家里的少爷她不能得罪,可一个京官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落自己脸面?可是她与李睿站得那么近,一见便是关系亲密的,云七小姐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女人,以为自己攀上荣王府,便可嚣张如斯了吗?
“表哥,刚刚那个丫头险些将我撞倒,好似扭伤了脚踝……”云七小姐微蹙着眉尖,将身子倚在丫头的身上,“不知能不能请表哥帮我找个大夫来看一看?”
李晟随着她的手指,看见了站在蕙如身侧,半边脸红肿着的洛红。
蕙如迎着他的目光一挑眉,拿起手中的帕子在洛红脸上按了按:“洛红,还疼不疼?”
洛红打小服侍着沈大夫人,所见所闻都是内宅的妇人,何时见过身份贵重的外男?荣王家的少爷今天为小姐出头,她已是觉得骇然,没想到这一会工夫,又见到了宣王世子。那可是翱游九天的龙子凤孙!洛红脑中早是空白一片,身上忽冷忽热的,这时候被小姐一问,根本也没想到什么,就觉得脸上刺痛胀麻,不觉下意识地回道:“疼呢。”
蕙如看着李晟,抿起了双唇。
李晟抬手摸了摸下巴,冲着身后的陆琅使了个眼色。
陆琅将手中的披帛举起来,对着李睿身后的女眷们叫道:“这是哪位小娘子的东西?刚刚挂在了柳枝子上,请来取回去。”
洛红“啊”地叫了一声,她正是为着这条披帛撞上了云七小姐,才受了这番皮肉之苦的,眼见小姐的披帛就在眼前,她心中一喜,忙走上前,对着陆琅施了一礼:“多谢公子,这披帛是奴婢家……奴婢的。”刚想说是家里小姐的,但洛红很快反应过来,小姐身上的衣物被一个外男拿到,若传出去可是会名声受累的,便拐了个弯,绕到了自己身上。
陆琅看看她,虽是肿了半边脸,但眉目清秀,言语十分有礼,倒是个不错的丫头。
“拿去吧。”他将手递了过去。
洛红接过时,二人手指在披帛底下碰了一碰,洛红吓了一大跳,一把扯了披帛便跑回了蕙如身后。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那根手指上的温度。那个男人的手,就像烙铁一般,又硬又烫。
她偷偷地拿眼去看他,二十多岁的青年鼻直口方,一双剑眉浓黑粗重,斜斜地飞入发鬓,与宣王世子差不多的身高,看起来却更加健硕刚阳。洛红的心怦怦乱跳,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脸,她只能深深底下头去,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披帛,怕别人看见她失常的脸色。
陆琅并不知道那个秀丽小丫鬟的手足无措,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李睿身边的蕙如身上。容色秀丽,气质清雅,倒一点儿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傻子。
这女子胆子倒挺大,也很护着自己的丫鬟。陆琅紧抿着双唇,性情刚直中带着柔软,又与荣王府最难结交的县主和小少爷关系如此亲密,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他瞥了一眼至友,阳光正映上李晟的侧面,虽然他的表情没怎么变过,但比常人更要了解他的陆琅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光是从那深入眼底的笑意便可知道,站在他身边的这位世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眼前那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小丫头片子。
“表哥!”云七小姐被世子表哥的无视刺痛了,拉过身边的丫鬟指着她的脸说,“那位沈家的小姐,无故打我的丫鬟,嘴都被她打破了,表哥快点请个大夫也一并给她看看。”
李晟将目光投向那个一边哭一边捂着脸的丫鬟,眉头微皱了皱道:“怎么回事?”
蕙如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规矩的丫头随便打了我的丫头,又没上没下指着我,要我给她家小姐下跪赔罪。想来世子家的表妹断不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必是下头人在外作威作福惯了,到了京里一时收不回来这作性,要坏主子的名声。我家祖母和郡主婶婶与卢国公太夫人有旧,常跟我念起太夫人的好,为了家祖母和婶婶,我只好替云小姐收拾了收拾这个丫头。云小姐不会怪我越俎代庖吧。”
“你这个……”
云七小姐还未及骂出来,李晟已经沉下了脸:“好大胆的奴才,仗着平素表妹宠着你们便如此无法无天。不止要坏表妹的名声,更是想坏卢国公府在京中的名声。这样的刁奴怎么还能留在表妹身边。来人!”
话音刚落,从后面闪出两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来。
“拖她到二门,打十板子,一会和表妹一起送回宫门外。”李晟看着那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丫鬟,唇角微微一翘,“表妹回宫里好好学着规矩,最近这几个月,还是先别出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雾霾天可真是烦人,咽炎犯得厉害,这些天咳得脑仁疼。希望周一幼儿园可以开园,不然我真要被小魔头折磨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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