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公主与小王爷果然佳偶天成。”顾裕萦见郑沅溪和东夷大军已经到了,狠了狠心直接对丛仁康喊道:“快走!直接去接太子离开!”丛仁康闻言也顾不上再去搀扶已经彻底绝望的顾亦珅,兀自从后堂跑了出去。郑沅溪使了个颜色,身后的一对人马连忙追了上去,却被顾裕萦拦了下来。
“郑沅溪,不对,辰漾生,你若是想从这里过去,便先杀了我吧。”郑沅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挥手让那队人马退下。走到瘫坐在那里的顾亦珅边上去蹲着看着他,说:“皇上,后悔吗?”顾亦珅缓缓的抬头看向她,动了动嘴唇没说话。顾裕萦见状连忙走过去对郑沅溪说:“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父皇。”郑沅溪抬头看向一脸悲痛的顾裕萦,心里有些发紧,却还是站起了身子说:“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资本和我讨价还价?”
顾裕萦闻言微愣,是阿,自己不过是亡国的公主,又有什么资格,与眼前的这个人还价?
“裕萦!”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带着十万龙啸军前来的云仲辽。
郑沅溪并不吃惊,反而挂上了讽刺的笑脸看着顾裕萦。“公主大人能耐不小,与那平南王的小王爷定了婚事,却连老情人也请来了,当真热闹。”顾裕萦面色有些难看,北瞰的援军终究还是来完了一步,不过现在云仲辽手上还有十万龙啸军,虽然数目不及东夷的军队,但都是以一敌五的精兵,起码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郑沅溪却大笑出声,看着顾裕萦问道:“公主莫不是还觉得你的老情人可以离开吧?”说着将手中的纸条扔在顾裕萦的脚下,正是当日自己让十七送与云仲辽的密信!自己当日见东夷前来的大军只有三十万,心里便明白了另外三十万是去拦截平南王的援兵,还有十万则是留在了应子城提防北瞰前来援救,于是自己让云仲辽带兵从边关绕过来,躲开守在应子城的十万人马,没想到,郑沅溪却早已知晓……
当截下这封密信的时候郑沅溪便让驻守在应子城的十万大军连日赶来,又将计就计的派了人将密信的消息传给了北瞰,而去拦截平南王的三十万大军依着埋伏和地势的优势大获全胜,虽然折了十万兵马,又让那平南王带着剩余的近十万士兵逃了去,但今日一早,余下的二十万东夷大军就可以到了西衾。而云仲辽果然放心不下顾裕萦的安慰,带军前来。
加上一路来收编的士兵,七十万大军集结在一起,郑沅溪微微一笑,走出宣合殿门口对那些已经饿得瘫倒在地上的西衾士兵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我东夷有没有你们也一样可以将西衾和北瞰一并拿下,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顾裕萦,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打起精神来为我一战,我可以立刻吃上热乎的饭菜,绝不亏待你们,若是你们愿意与西衾共存亡,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没有粮食,你们的明天是怎么样的,我想我不必再说了。”
这一番话说的刚柔并济,让心理本来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西衾大军开始蠢蠢欲动。
人的求生意志是本能,余下的八万人马,歪七扭八的为了一口热食全部跪倒在地,“我等愿意效忠东夷!”
郑沅溪的笑意扩散,轻抚着自己的袖子走到云仲辽和顾裕萦的面前,说:“结束了。”
顾裕萦的脸色已经苍白,云仲辽死死的攥着拳头。十万龙啸军就算再有能耐也已经无力回天了,郑沅溪回头看向自己的军队,轻轻的说了一声:“将这十万士兵杀了,一个不留。”得了令的东夷大军挥刀砍上去,郑沅溪不再多看一眼,再次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两人,云仲辽彻底的红了眼睛,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就向郑沅溪砍去,顾裕萦大喊:“不要——”。郑沅溪依旧不动,顾裕萦忘记了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聂蓝在她身边,果然,只见聂蓝一个晃身,甚至连剑都不用,徒手抓住了云仲辽的剑,生生掰断,自己却毫发无损。郑沅溪看着顾裕萦,笑了。
却对着云仲辽说:“想死也不用急于一时,我会成全你。”言罢对着聂蓝挥了挥手,聂蓝立刻抽了剑冲上去,剑刺入小腹,却不是云仲辽,而是挡在他面前的顾裕萦。郑沅溪连忙冲上去一把推开聂蓝,将顾裕萦抱在怀里,看着小腹晕开的血迹,大声对聂蓝喊着:“愣着干嘛!快给她止血阿!”聂蓝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一言不发的退回了旁边。郑沅溪眼眶微红的瞪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顾裕萦,说:“为了救他,你连命都不要了是吗?”顾裕萦却不言语,郑沅溪目光凶狠的对聂蓝说:“杀了他。”聂蓝正要上前却听顾裕萦说:“辰漾生,你已得了西衾,得了北瞰,我求你,放了他吧。”
郑沅溪闻言心里一痛,抽身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顾裕萦问道:“你为了他求我?哈哈,尊贵的长公主为了一个酒囊饭袋求我?”顾裕萦不答,只是依旧说着:“我求你,放了他。”
郑沅溪的眼神彻底冰凉,无言了半晌,终于说到:“好,我放了他。”顾裕萦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听郑沅溪说:“但你的命从今日便是我的,你的人,从此不要想要从我身边逃离。”
她不屑的看向坐在地上的云仲辽,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滚。”
郑沅溪笑了,阴冷的笑容,她看了一眼颓然倒在那里的顾亦珅,对顾裕萦说道:“你选择了救他的命,那你的父皇,我便收下了。”
顾裕萦的瞳孔豁然扩张,“不要——”“噗嗤——”
出声的同时,聂蓝也将剑刺入了顾亦珅的心脏,顾亦珅就这样倒下,死不瞑目。顾裕萦整个人呆立在那里,视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直以为疼爱自己的父皇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她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向自己的脖子划去,一只手却比她速度更快的抓住了那剑,郑沅溪无视自己受伤被剑锋划开的鲜血淋漓,而是使劲的将剑从顾裕萦的手里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她埋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抓住顾裕萦的下巴,轻声说道。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