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恂澈的一番政论登时让郑沅溪的眼睛爆出巨大的光亮,自己曾也有过类似的打算,却没有实际的设想过,而这刘恂澈一番话直接道出了根本的问题,实在让自己刮目相看,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泛泛之辈,却不曾想到那般平凡的文章的主人竟是有如此见地的良人。
郑沅溪大笑出声,直接唤出身旁的太监拟旨。
“朕得之良才实在高兴得紧,这次的科举人才济济,我东夷朝堂正是用人之处,这次殿试的前十朕尽数用了!”封了金科状元为刘恂澈,榜眼为卓克,探花为庞清后,又将后面其人各自赐了正六品到正七品的官职。这才赐封了前三人,刘恂澈任从三品廷尉,掌管刑狱;榜眼卓克任正五品太仆寺少卿;探花庞清任从五品鸿胪寺少卿。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状元郎是封不到如此高品级的官位的,不过这人实在是让郑沅溪中意,其父又是自己需要拉拢的衔西将军,如此才给出了这样高的待遇。
郑沅溪这才抚手笑道:“几位爱卿确实是栋国之材,朕希望你们能够有一番作为,能够忠心不二。”
这十人齐声道:“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郑沅溪满意的点头,又看向刘恂澈道:“刘大人刚才那番政论实在让朕满意,不过这既是你的提案……那朕便交给爱卿去主张实行了,不要让朕失望。”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包括这次的主角刘恂澈,刚才只是试题的答辩而已,即使自己的政论多么的优秀,但这牵一发则动全国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定了下来,还是自己去实行?这一变故实在让他有些吃惊,但还是道:“臣谢皇上信任,定不负皇上所望。”
郑沅溪也不是傻子,虽然刘恂澈让她实在欣赏,但也不会放任一个自己毫不熟悉的人对东夷采取这样打的措施,接着道:“不过朕谅解刘大人年纪尚轻又毫无经验,这次便让吏部尚书周大人从旁协助你。”刘恂澈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皇上竟然让一个朝廷大员,一个比自己品位还要高的官员来‘从旁协助’自己,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说是‘协助’实则‘监视’吧,不过倒也能够明白,作为君王必须的手段和疑心,刘恂澈看了看郑沅溪又立刻低下了头,道:“臣多谢皇上体谅,定与周大人不辱隆恩!”这个少年天子,的确是个不俗之人。
从坤和殿出来后刘恂澈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次瞒着自己的父亲参加科举,父亲知道了怕是要气坏了吧,刘恂澈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挨一顿臭骂,看着这宏伟壮观的皇宫,心里想要四处看看,脚就这样动了起来。
走着走着便到了御花园,这时刘恂澈也觉得走的有些累了,见前面有个湖边小亭便连忙向那走去准备歇歇脚,湖里的荷花开的尚好,粉嫩而明艳,他一边走一边瞧着竟噗通撞上了一个人,连忙运气脚下一点,向后飘了一点稳稳的站住。眼前的蓝衣女子皱着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认自己从未在宫中见过此人,出声问道:“你是谁?”刘恂澈本来还想就自己撞到她道歉,却见她这般冷言冷色的,心下也不愿意了,仰了仰头反问道:“你又是谁?”
聂蓝看这人刚才的动作便知道他武功不错,自己却没有在这宫里见过他,心下更是怀疑,神色更冷了一些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刘恂澈更不乐意了,说:“我是谁管你什么事儿!你问我就要回答你吗!”
说完便要走,聂蓝一个闪身便到了他前面,出手似弹般的以拳袭来,刘恂澈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连忙躲开那气势如虹的一拳,想要叫停却见第二拳已到眼前,脚下一闪再次躲开,聂蓝有些惊讶,这人的轻功竟然如此超绝,自己的两拳虽然不是用了全力,可是速度却是极快的,而这人拳到眼前才反应过来竟然还是让她躲开了,这下聂蓝不再留情直接抽身上前,拳变作爪抓向刘恂澈的肩,速度快的如同一道闪电,刘恂澈竟然还是堪堪的躲过了,谁料聂蓝却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将手从身后探了过来将自己刘恂澈,这才一个转身到了他面前,抓住肩的手一瞬间移到了脖子上。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刘恂澈这才急急忙忙的去扯她的手,试图让她松手,聂蓝冷眼看了一眼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刘恂澈连忙说着:“我的姑奶奶诶,你别用那么大劲儿好不好,我…我不是坏人,我是大理寺廷尉阿!”
聂蓝还不知晓郑沅溪已经将金科状元封了廷尉,目光再沉了一下说:“大理寺廷尉已经是个死人了。”刘恂澈被吓得不轻,莫不成这人还想将自己变成死人,连忙更用力的去扯她的手,聂蓝正准备把这来历不明的人抓去郑沅溪那里,就已经听到郑沅溪的声音响起。
“聂蓝!你在做什么!快松手!”聂蓝狐疑的看了一眼刘恂澈,又见郑沅溪那有些急迫的神情,一下子松开了手,刘恂澈得到释放连忙大口呼吸着,待呼吸顺畅了过来连忙躲到了郑沅溪的背后,竟是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郑沅溪看的好笑,问道:“刘大人和聂蓝这是在做什么?”刘恂澈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的是谁,连忙行礼,郑沅溪笑着免了礼再次问了一边这个问题。刘恂澈这才一脸惊恐的道:“她……她要我变成死人!”郑沅溪闻言有些疑惑的看向聂蓝,聂蓝道:“他说他是廷尉大人。”这一句话让郑沅溪明白了过来,噗嗤的笑出来。
“嗯,他说的没错,他确是朕今日册封的大理寺卿。”刘恂澈见皇上都帮自己证明身份了,这才挺直了腰板走了出来说:“我说了吧,我真的不是坏人。”
聂蓝看了他一眼,不做理睬,只是对郑沅溪说道:“是我错怪他了。”
郑沅溪笑道:“那你得给刘大人陪个不是才对,方才若不是朕过来,朕的新廷尉也得成死人了。”聂蓝闻言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刘恂澈面前去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方才是聂蓝鲁莽了,还请刘大人莫怪。”刘恂澈扁了扁嘴,这人那不乐意的表情也忒明显了一些吧,真是的。
郑沅溪拍拍聂蓝的背说:“今日你陪朕去‘别沅’吧。”聂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应了声是,郑沅溪又转身和刘恂澈说了两句,便和聂蓝一同离去。
刘恂澈看着两人的背影,真是有意思,那聂蓝武功如此高强,难道还是皇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