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放了她,其他的,随便你。”气焰消失了,林砚表现出出人意料的顺从。
虽然是在对胖子说话,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尹璃,她发现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让她看不透的人。
“情深意重啊!小子,有种!够意思!我就敬佩你这样的人,看来她眼光不错,选对人了。那行,你要是不躲不闪挨我十拳还能站得住的话,我就放你们两个一起走,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很划算,但他刚刚领教过对方拳头的力道,知道在毫不躲避的情况下,这十拳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来吧!”
拒绝了Sam和阿May执意要跟着一起找尹璃的好意,已经这么晚了,知非让他们先回家,自己则跟皇甫两个开着车在“听风西楼”附近一带转悠,到了黑漆漆的僻静处,就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
知非跟皇甫想得一样,尹璃肯定是被那群人给带走了,因为皇甫从杂物间里走出来后,就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还一副不找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可能轻言放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人物,并且将之带离。至于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这年头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越来越少,管这种很可能会惹祸上身的闲事的人更少。知非推测他们不会走太远,要教训一个刚刚结了梁子的人,没必要跑出很远,只要有个能安静下手的地方就行。皇甫也觉得有理,所以他们才会作出以上举动。
时针不知不觉又一次滑向了“5”,知非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捏了捏眉心,一边查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边说:“难道我们推断有误,他们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原本是知非开车的,因为他酒喝得很少。每次应酬,他总能巧妙地避免喝得太多,至今连皇甫都不清楚他究竟是酒量极浅不能喝,还是不想多喝,总之从没看他露出过醉态。可刚刚他在开车的时候因为精神不大集中,为了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飞车,车直接猛打了两个转才堪堪停下,还差点撞上隔离带。幸亏此刻已是凌晨时分,马路上空旷得很,才有惊无险。
皇甫的小心肝儿被他吓得颤悠悠抖了好久,随即要求换位,他仅有的两分醉意也被吓得无影无踪了。心想,自己就算醉得走不了直线也不至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要是把纽扣的事情告诉他,现在恐怕没法四肢健全地坐在这儿了,至少也是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直接被拉去太平间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还是报警吧?快三个小时了,我怕耽误不起。”皇甫瞟了一眼时间,说得很委婉。
这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找不到人,皇甫跟那群人打过照面,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人。尹璃在他们手上,吃亏是必然的,她一介弱女子,惹祸的起因就是因为长得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简直不言自明。
“去那边再找找,那边是个建筑工地。还是找不到的话,再报警。”知非指了指西南方。
心里的那抹怪异感一直存在,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直觉这种东西颇为滑稽,可此时他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皇甫依言,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他在纠结,纽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知非。可能真的只是无意之中掉下来的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若说了,不免有些小题大做。知非和尹璃之间,已经有太多的不明朗,他在这方面是个中高手,自然早就看透了尹璃的心思,只是跟她一样,弄不懂知非的想法。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再加上自己本身自由散漫惯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晓。两个人都是他极为重视的朋友,若郎有情妾有意,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知非一直表现得模棱两可,欲拒还迎,他曾试探过他好几次,均未果,这让皇甫很多时候更希望尹璃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能试着打开一个新视角,说不定良人在别处呢?日复一日地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可临了终究不忍在这份不确定上再蒙一层雾,于是决定不提这事。
眼下尹璃的安危才是关键,老天保佑她没事。思绪间,漆黑一片的建筑工地已遥遥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