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
“是是是是”那位老太医听到如葱捣蒜般点头,带着微微颤颤的身子,提着药箱,跪在床榻前,公冶卿梦退下腾出些位置,让他医治。太医从打开药箱,拿出一块用牛皮包好的针头,要来一些火烛,把针头消毒。顷刻,认真专注的摸着公冶轩周身的穴位,将针头慢慢刺了进去。其他的太医身子即使再酸痛也依旧如岩石般一动不动的跪磕在那里,只是此刻他们把希望都架在这位太医院的首席太医身上。而木凡乐和公冶父女屏气的的看着太医施针。站在一旁的贵妇便是公冶轩的太子妃姚氏,她不忍丈夫受如此磨难,把脸转到了一遍,只是滚滚热泪顺着脸颊滴落来表现出她的万分心痛,她手上牵着的小孩则勇敢非常,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父王,希望他的父王苍白的脸上能回些血色
当针头布满公冶轩赤、裸上身和头顶的时候,老太医的牛皮包里还有三更针头,他拿起其中一根,小心翼翼的扎进颈脖的大动脉的时候,不知公冶轩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他表情痛苦呜咽一声,嘴角溢出赤色的血液,看的其他人都胆战心惊
皇帝愤然道:“小心你的老命!”吓得老太医一个哆嗦从床榻下跪了下来直求‘饶命’连那些太医也跟着求道,整个殿里‘饶命’两字余音绕梁,木凡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闭上你们的嘴”公冶统转身斥责,又回过头去,对着老太医道:“还不赶快治疗!”
老太医连连磕头,那一声声的脆响都足以说明他的磕的头磕血肿了,他老泪纵横,颤着沙哑的声音道:“老臣不敢下针了,皇上!最后三针是最关键的穴位,太子的病情是否延缓全在这三针上,但要是下针的尺度掌握不好,太子就会···就会···”下面的话,他真的不敢在说下去了
“没有‘就会’,朕告诉你,太子要是有个万一,朕要你全族的命!包括你们!”公冶统指了指现场的所有太医。他不允许他和她唯一的儿子有事,他失去她已经是痛彻心扉了,现在他要拼劲全力保住她留下来的儿子
一句话就能要那么多人的命,木凡乐此时更是认为她不适合皇室,尤其是古代皇室,兄弟姐妹为了皇位可以倒戈相向手足相残,更何况是她亲眼所见全心全意救人的太医。他们的命在她皇帝岳父的眼里,如同蝼蚁。若是有一天,她的皇帝岳父知道她的女子之身是不是也要如这些太医一样,冠以‘欺君之罪’被处死。想到这儿,她,背脊发凉,打了个寒颤
公冶卿梦看了一眼她脸上痛不欲生的父皇,心里居然冷笑了一声,上前对着那老太医平静的说道:“你站在一旁,协助本宫下针!”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皇帝,木凡乐长大双眼,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一直默不住声的太子妃,哽咽着说道:“卿儿,你···你说你要···”不是她不相信她,而是她不敢拿她丈夫的安全来尝试,公冶卿梦虽然年芳二八,但在她眼里比起老太医医龄还是稚嫩些
“是本宫”公冶卿梦眸中冷光透出傲人的自信,顿了顿,又看着片地的太医盛气凌人反问道:“皇嫂认为此时还敢有人下针吗?”
看着那些跪着的太医是恨不得把头埋进上好花岗石地砖的太子妃被公冶卿梦这么一反问,将疑问活活的堵在了喉咙中
“皇姑姑,你下针吧,全儿相信你!”出乎意料的是那小男童,他走了出来一脸坚信说道。他便是小世子公冶全
公冶卿梦看着皇侄点了点头,冷眼瞥了下吓的快要虚脱的太医们,道:“你们全下去,本宫凝神施针的时候,不想听到任何唏嘘的声音!”
随即公冶统大声吼道“你们全都滚下去~”他再三思量以后,也同意她的作法,毕竟他知道他的皇儿自小就开始被皇后在有生之年督促着看医术
“我想在这儿陪你~”木凡乐走到公主大人面前说道,她知道公主大人一直都不容易,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公主大人一直都背着别人的期盼学习着各种礼仪和学问,还要防范各种宵小之人的暗算,这样的生活让人身心都疲惫。现如今她亲生哥哥的安全都交在她手中,她不忍公主大人薄弱的双肩独自承受这一切,她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她想要留下来帮公主大人分担
公冶卿梦读懂了她的想法,刚才的寒眸化成了一份柔情,嘴角勾画出淡淡的笑颜:“你先在殿外等着,放心,我会治疗好皇兄的病!”
“可是···”想留下来:“我站在一旁,不会打扰你的”
“出去!”不等公冶卿梦开口,公冶统就对着她大声的吼道
木凡乐回头对上皇帝目光深然冷冽的眼眸,那像是被一头残忍暴戾的狮子盯上的感觉,有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吓愣了片刻,感觉到手被人牵着,低头一看,是那个穿着蟒袍的世子:“皇姑父,我们出去,别耽搁皇姑姑医治”木凡乐仔细一看,这孩子眼角有些泛红,回头再看看正在摸索着穴位的公主大人和一旁协助的老太医一眼,便跟着那些面容惊恐的太医出去了
公冶卿梦眸子没有离开正在消毒的针,面目清冷,道:“皇嫂留下来候着,请父皇一并移驾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