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齐易天已经完全褪去了四年监狱生活的狼狈不堪,他甚至穿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他看着远处的陆泽铭,眼神阴狠,只要这件事情成功,自己卷土重来指日可待!
而站在审判庭另一端的陆泽铭虽然已经换上了便服,但是眉宇之间一派淡然,人也站得笔直,一时之间,倒叫人难以预料这场审判的结果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钱佳坐在听审席上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嘴里也念念有词,她看向旁边的钱威,一遍一遍地确认,“爸爸,陆泽铭他会没事的吧。”
钱威坐在旁边笑了笑,握住了女儿的手,“佳佳,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钱佳听了钱威这句话才终于安下心来。
既定的时间一到,审判官就宣布开庭了,前半部分是审判一般必走的程序,双方各自由律师代表发言,而这场审判的当事人却都按兵不动,钱威坐在听审席上嘴边已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证人的指证时间到了。
第一个出场的是“深渊”当年的主管,年过半百的男人走到法官面前,他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法官开口开始询问他,他把眼神瞟向一边的齐易天,对方的眼神狠戾,并且冲他使了个眼神,他明白,齐易天这是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的妻儿还在他的手中,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还是张口回答了法官提出的问题。
主管提供的所有证词都对陆泽铭不利,听审席上有小声的切切私语,只有陆老爷子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这时候钱佳已经在座位上坐不住了,但是钱威狠狠拽着她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审判台上的情况。
主管已经被带下去了,这时候齐易天的脸上先露出了明显的得意的神色,他看向陆泽铭,但是对方的脸色还是淡淡的,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仿佛今天审判的也不是他,齐易天看着陆泽铭镇定的不像话,突然就觉得有点担心。
当法官宣布带第二个证人上台的时候,陆泽铭却突然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着夏木瘦弱的身子向自己走过来,陆泽铭突然觉得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思念,一个星期没见,他一定没能好好照顾自己,人好像都消瘦了,何况他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陆泽铭定定地盯着夏木看,而夏木只是很随意地从他的身上掠过,并未作过多停留。
夏木站在审判台上,脸色很严肃,他很认真地听着法官问的每一个问题,然后认真地回答着,直到最后,法官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夏木,陆泽铭是否有强迫你发生过性行为?”
全场寂静。
齐易天的脸上的神色变得急切,而台下的钱威则已经放开了几近崩溃的钱佳,只等着看着陆泽铭被宣判,而另一边的陆老爷子也是神色严肃。
陆泽铭心疼地看着夏木独自承担的身影,他甚至想冲上去捂住夏木的耳朵让他不要听见法官残酷的问话,他想要上去拥抱他,和他站在一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现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心痛。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夏木的回答。
夏木微微地皱了皱眉,他知道,陆泽铭现在就在身后看着自己,夏木握了握手,然后开口,“没有。”
陆泽铭听到了夏木的答案,嘴边不自然地带上了一抹微笑。就仿佛他等待的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陆泽铭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近乎迷恋地看着审判台上那个瘦弱的身影,不是为了情分,也不是为了果果,夏木,承认吧,你爱我,早就胜过了你的自尊心。
夏木说出了这个答案之后,现场一片哗然,钱威突然就震惊地站了起来,然后他往陆老爷子那边瞥了一眼,又强迫着自己先坐了下来,齐易天更是突然之间瞪红了眼,已经不顾现场的秩序,用手指着夏木就骂了出来,“你他妈的说什么!”
“安静!安静!”审判长及时地维持了现场秩序,并且警告了齐易天的行为,齐易天眼神凶狠地看向夏木,嘴里骂了一句,还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夏木,你是说陆泽铭并没有对你做出j□j行为?”审判长再一次确认。
夏木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心也有些冒汗,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回答了法官的问题,声音也变得有些飘虚,但是却很坚定,“是的,他……从没有强迫过我。”
“既然当事人夏木先生已经做出了证词,那么我庭开始对此案进行宣判……”
“被告人陆泽铭无罪释放。”
台下的陆老爷子坐在座位上一直神色肃穆,直到现在才终于缓和了脸色,他看向旁边的钱威,他的脸色已经黑了个彻底,手指微微颤抖着抓着座位的把手,似乎是要靠这个支撑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下去。
齐易天直接瘫在了原告席上,眼神中早就没了先前的那种狠戾,现在他完全不知所措,把目光投向一边听审席上的钱威,却发现他已经同样无可奈何,他心里明白,大势已去。
夏木坚持着听完了审判长最后的审判,当审判长最后说出“无罪释放”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终于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紧接着身体一轻,耳边嘈杂的人声也已经渐渐变小,他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倒去,但是身体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板,夏木仿佛听得见耳边的风声,自己的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夏木放心地闭上了眼,他知道,是陆泽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