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我下了杀咒？！”景愤怒的对女人问道。

“不，我可没有动手。我也没有那种本事，可以创造出这样厉害的湮灭人性的咒语，天道的法则在上，我可没有那种胆子。”女人轻声说着，看着渐渐惊愕的随后绝望的景，柔声道，“你知道的……能够对你下这种恶毒咒语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师傅……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景喃喃道，全身都发抖起来。

“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女子轻声说着，透出叹息，看着景，怜悯不已。

“是替天！他想成为天道一样的存在。挑战天道的法则，寻找天道的弱点。”女人轻声说着，看着景，同情怜悯，“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弟子，他那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比你更加有修道天资的人梦想着成为他的弟子，唯独选中了你。就是因为——你适合。”

景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忙上前，想抱住景，可伸出的手却落了个空。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景低低的笑了起来，最后甚至带着点疯狂，而声音里，满是绝望。

“因为我是五百年才出一个的天地零时出生的人？”景在笑过后，喃喃道。

女人看着他，没有言语，但眼里全是怜悯。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景在静寂半晌后，抬头看着女人，眼神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因为我想你跟我合作，杀了他！”女人说着，声音很柔和，但语气里透出了森然的杀意。

“为什么？”景问着，眼神恢复了冷静清明。

——这样的景，才是他认识的景。

“他欺我！我对他全心全意，他却利用我，夺了龙宫宝物，如今，我已经被天道责罚，变成蛟龙！”女人低声的咬牙切齿的说着。

景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女人，低声道，“好。”

他看着景，景的这句话里没有杀意，景他……不可能杀了那个人。

眼前再次一闪，出现在他跟前的还是顾家的府邸。

但却是已经荒芜的残破的顾家府邸。

那个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站在景的跟前，神情冷淡漠然，那种仿佛神邸一般的高高在上。

“你想杀我？”男人问着。

景点头，“是的，杀你。”

“你已经乱杀无辜，若再杀我就是弑师！天理不容！”男人威严说着。

景笑了笑，笑容扬起，还带着往日的没心没肺的笑，“无所谓。杀了你。哪怕天道责罚，我也认了。”

男人沉默的看着景，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景，我现在是紧要关头，只要将伏羲天书破解，再结合我的功法，我就能脱离天道的桎梏，到时候，我就可以复活你的家人。”

景摇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答应了雪龙女，在我爹娘的坟前，我也发过誓，杀你！替他们报仇！”

男人皱眉，“景，雪龙女重伤沉睡，她终会醒来，至于你的爹娘，我说过，他们会复活的……”

“都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怎么复活你告诉我！？”景突然大吼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师傅……你我之间一切断绝！”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而下一秒，景拔剑冲向了男人。男人皱眉，抬手一挥，景的身躯就直飞了出去。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心惊胆颤，明明知道这些属于回忆，只是回忆的画面，一切早就结束了，可他看着，依然心头不安。

就在男人再次避开景的攻击时，突然，九天玄雷直咂！

男人身形一顿，看着九天玄雷，竟然无法动弹了！就在九天玄雷砸下的瞬间，男人似乎长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打算接下这道玄雷的时候——

突兀的，一个身影闪过，扑向了男人！

他瞪大了眼睛，竟然是——景！

男人似乎也不敢相信，男人呆呆的看着身形就要消散的景，突然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连串的法诀，可诡异的是，男人的法诀竟然无法接触到景！

“你，你……用了隔绝法术？！”男人既怒又不敢相信的吼道。

“呵呵……你对我用了杀咒后，我就……废了一身法术……雪龙女教了我龙族的法术，还教我怎样斩除因果……你收我为徒，因为我和你有宿世之缘，我是你……牵绊最深，因果最深的……人……呵呵……你先是收我为徒……让我对你动心，再对我下杀咒……让我满身罪孽……不能和你再结牵绊……但你忘了，你对我有师徒恩情……现在，我救你一命，还你师徒恩情，自此……你我……再无牵绊……再无因果……哪怕我有朝一日魂魄再聚，再世为人，也与你再无任何牵绊……”

他呆呆的看着景，看着景的魂魄被天空照下的白光笼罩包围，然后消失，看着男人如同疯魔了一般，对天呐喊，狂吼……

他的脑海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至此，所有不清楚的，模糊的，无法碰触的记忆一一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