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她听见叫声,缓了缓步子,并未转过身子,在景亦文以为她停下来,还没来得及高兴时便说:“若是那灯笼挂不好,便放着吧,怎敢劳烦大人!”
说完继续往前走。
景亦文把灯笼放到地上,三两步跑上前,一把拉住容歆绿的手,急道:“我什么都没做!”
容歆绿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她也恼了,“大人!您的私生活,我没兴趣知道!松手!”
“不!”
大雨滂沱,景亦文站在雨中,剑眉微蹙,眼睛都被雨打得有些睁不开了,嘴也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却依然紧紧地攥住她的腕子,不松手。
那摸样,像是要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说不出的可怜。
两人便这样,僵持在雨中。
容歆绿觉得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冷的像冰,“景大人,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生病,您打算就这样站下去吗?”
“容歆绿,我……我们不要这样……好吗?我……错了。”
容歆绿听见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手腕上一松,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直直地朝自己倒了下来。
雨声太大,景亦文的声音又太小,容歆绿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便是景亦文说的那三个字。
可是她来不及细想,她赶紧上前两步,接住他。
景安人在马车上,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这边,见景亦文朝前倒去,他暗道一声不好,迅速跳下马车。
待他们两人合力把景亦文扶到后院的厢房中后,三人身上差不多都淋了个透湿。
容歆绿替景亦文诊完脉后,对景安说:“你帮你家少爷把湿衣服脱了,擦擦干吧。”
景安站在床边,焦急地问:“我们少爷如何了?”
“寒气入体。本来身子就弱,这样凉的天气还如此淋雨,好好的人都受不住,何况他呢。”容歆绿把看病用的东西收好,有些不解地问:“这大半夜的,你们为什么站在医馆门口?”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景安略微思索一番后,便把今日傍晚时分,景亦文等在医馆门口,而后路上遇见杜思危与许崇,便与他们一道去了春~色如许,可还没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出来了;再到医馆门口站了半宿,说是要等雷声歇了才回府,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给容歆绿听。
末了他总结道:“容姑娘,我觉得我们少爷,他心里有您。”
容歆绿愣了愣,随即否定道:“你别胡说,你们少爷,不是已经有了……霍小姐吗?”
“您说都督府那位?”景安摇摇头,“我们少爷,对霍小姐确实还不错,但您说她是少爷的心仪对象?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每次都是霍小姐来找我们少爷,没有一次,是少爷主动去找她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容歆绿似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起身,作势朝外走去,“好了,你别胡乱猜了,你们少爷的心思,岂能告诉你!这里有几件林大夫的衣裳,刚刚才干,他还没来得及拿过去,我去给你们拿来,赶紧把湿衣服换了吧。”
她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又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人,终是一句话没说,出了厢房。
景亦文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他知道有人在自己身边,给他喂水,喂药,给他盖被子。他知道,那个人是容歆绿。
他听见她在自己耳边说话,可他耳朵像是被蒙上一层纸,无论他怎么努力,却总是听不清楚。
后来,他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流连忘返,似是有些惴惴不安,却又万分不舍的样子。
他感觉得出,那是容歆绿的手,可是她为何会显得如此不安,又如此不舍呢?
直到他听见一声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是一根刺一般,尖锐而又霸道地穿入他的耳膜:“容姑娘,该走了,可别误了时辰!”
容歆绿要走?去哪?
景亦文急了:你别走,你等我!!!
“啊……”
景亦文突然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好似溺水之人,突然呼入新鲜空气一般,猛然张大嘴巴,贪婪地呼吸。
“醒了醒了,少爷醒了!”
耳边传来景安开心的声音,景亦文咳嗽着,转头看去。
景安和林大夫,都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他搜寻了一圈,果然没有看见容歆绿的身影。
“容……歆绿,她……在哪?”景亦文问得十分艰涩,他的嗓子,火烧火燎地疼。
林大夫听见他这样问,面露难色,拂了拂胡须,轻叹了口气。
见他如此反应,景亦文更加紧张,“她……在哪?”
“容姑娘被宣进宫中,还没回来,已经两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想内容提要都要想老半天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