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俭余目送顾夫人与顾泽沛到女宾帐幔中落座,这才跟着知府大人走向男宾帐幔。
景亦文将顾俭余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听见身边同僚对他皆是赞赏,心下对他立时有了好感,此时见他走了过来,景亦文也迎了上前,作揖道:“在下巡按御史景亦文,见过布政使大人。”
“景大人。”顾俭余对着景亦文弯腰,深深地做了个长揖。
景亦文被吓了一跳,不知他此举为何,立刻虚扶一下,道:“顾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景大人接连递了四张拜帖,在下都未能抽出时间来与大人一叙,实感愧疚,今日得见,定当赔罪。”
“大人言重了!大人为了武威百姓,这样冷的天还在外面巡视,我这递几次拜帖又算什么。”
顾俭余抬手虚引一下,示意景亦文进去帐幔里面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景亦文,行走的过程中,他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
他与自己身量差不多高,有些偏瘦,却颀长提拔。一身藏蓝色的广袖官服,妥帖地穿在他的身上,彰显出完全不同于西凉大汉的儒雅气质。
景亦文的五官有着江南男人特有的精致,特别是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墨如点漆,深不见底,与之对视之时,仿若要将人吸入进去一般。
如此清俊之人,却丝毫不会给人以文弱纤瘦的感觉,这多亏他浓淡适宜的剑眉,眉骨处那小小的剑锋,给他平添了不少英气。
此时的少年,面容俊美,高洁清雅,让人难以忽视,那蓬勃向上的少年朝气。
顾俭余初次见到景亦文,脑海中便只得两句话:
清新俊逸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嘴角向上一弯,“若是景大人不嫌弃,待这秋收祭结束,你与我一同前往祁连山巡视,那里是回鹘人的牧场,如今冬季快要来了,不知他们过冬的物资准备得如何了。”
“莫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话,这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
顾俭余点头微笑道:“如此甚好!”
这时司仪官进得帐内,对顾俭余道:“大人,吉时已到。”
他轻轻颔首,对帐内诸位说了句抱歉,随即起身跟着司仪官出去了。
顾俭余站在高台之上,带领百姓们以及诸多官员,对着天地各敬了三杯酒,以感谢老天爷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再对着京城的方向跪拜,感谢皇帝的英明指引,最后说了一些祝福和祈愿来年收成更加美好的愿望的话语,这祭祀便算是告一段落,下面便是男人们的竞技比赛。
女宾帐幔内的气氛,随着顾夫人的到来,比刚才热络了许多。
知府夫人见校场内的百姓已经让到了两边,高台的对面约十多丈远的地方,放了一张木头架子,架子的下面,吊了十面草藤编的箭靶子,中间用朱砂点了拳头大的红点。
她知道,骑马射靶要开始了。
知府夫人环视一圈,发现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外面给吸引住了。见她们如此期盼的目光,她忍不住轻轻笑了,问:“诸位夫人小姐们,你们猜,今年谁能拔中这射靶的头筹?”
“知府夫人,这自是不用说,”说话那妇人看了眼笑盈盈的顾夫人道:“今年定又是顾大人夺冠!”
听闻此言,顾夫人起身,朝着那妇人福了福道:“托刘夫人吉言!”
那刘夫人听见她这样说,笑着伸手把她扶起道:“顾夫人太客气了!”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夫人,“莫怪这顾大人如此痴情,便是顾夫人您这楚楚可人姿态,便是个男人,怕都得捧在手心呵护着!不像我们这些老妇人,随便扔在哪里摔打,男人们都不会心疼的!”
“刘夫人您太过自谦了,在这武威城谁人不知,当年若不是刘夫人您巾帼不让须眉,率众死守城门,这武威,怕是早就落入蛮夷之手了。”
“唉……罢了罢了,”刘夫人摆摆手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就别再拿出来嚼了!”
容歆绿闻言,忍不住偷偷去看那刘夫人,见她面容平和,笑容灿烂,长得,确实有些敦实。她知道刘夫人是曾经镇守西凉的将军府家的夫人,不过,若不是顾夫人刚刚提及,倒真是看不出,她有如此辉煌的过去,曾经也是叱咤沙场的一员女将!
“咚,咚,咚咚……”
鼓声突然自帐幔外响起,且鼓点声越来越急,竞技正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清新俊逸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出自杜甫的诗句,我略改了改!
收藏君, 你可以触底反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