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能赢,你功不可没,确实该和你好好喝一杯。”
池旭惯常挂在嘴角的笑意一僵,见她斜睨着自己,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揶揄,也不再掩饰,苦笑了一下。
“真想知道姬相平日里是如何教养你的,总是能让人感到且惊且喜且意外,可惜——”池旭转过目光,喃喃一叹,“是个女儿。”
姬堇华望向他,此时池旭脸上虽依然是笑着,却不再是那种让人感到完美无可挑剔的笑容,反而透着股失意无奈。
眨了眨眼,她一定是看错了吧,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三番两次被他耍着玩,该哭的是她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这家伙一副比自己还可怜的样子?
她不由想起之前悦宁私下八卦过池旭的事情,据说他的生母静妃当年怀第二胎时小产导致死亡,于是池旭幼年有段时间在太后跟前长大,据说深得太后欢心,只可惜太后薨逝得早,于是他又成了没娘的孩子。
姬堇华想了想,这样看来他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压根就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但即便如此,她也没长成他那副阴险样,由此看来,还是先天原因。
“喂,我都没哭,你摆这副鬼样子做什么?”姬堇华说着一个脚印印在池旭雪白的袍子上,见他并未在意,而是盯着远处愣愣出神,顿时恶向胆边生,琢磨着要不要再踢一个上去。
却见他蓦地举起酒杯,仰首饮尽,然后将杯子用力抛得老远。转过头来,目光坚定,闪着熠熠辉芒:“小丫头,你信不信,十年内,不,或许更短,我定会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以长羽翼;不飞不鸣,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姬无故让他韬光养晦,再言其他。
那么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已足够。
足够让他,不必再如此刻意掩盖自己的光芒。
虽然面朝着她,姬堇华却隐约觉得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她还太年幼,虽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比同龄人敏锐早慧,却并不足以让她明白,有的时候别人对你说话,并不是想让你听见,而是想让自己听见。
看着眼前日趋成熟的少年,那郑重的模样,眼角眉梢初绽的傲人风华,姬堇华一时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