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瞄了眼抽屉,开窍了?欲迎还拒?可腰不是扭伤了吗?而且我都没答应呢,再怎么说也是黄花闺女……
“萧潇,萧潇?”
萧潇回神:“啊?”
林际俞已经努力把自己往边上挪了,床上空出一大半:“早点休息吧,明早让林思翰送你回去。”
萧潇难得有点小别扭:“……我睡那张床就好了,万一碰到你伤口就不好了。”
林际俞皱紧了眉头:“你要睡林思翰睡过的床?”萧潇咀嚼半天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看那床的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林思翰睡过的床,林际俞只用一句话就把今晚这诡异的父爱给否定了。
两人规规矩矩地并肩躺下,萧潇不大自然地转了转脖子:“要不要关灯?”
“好。”
关了灯之后,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萧潇拉了拉被子:“晚安哦。”
“晚安。”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连天花板上小灯的位置都能辨认的出来;窗帘拉得不是很紧,漏了一线昏黄的光进来,孤零零的横在地板上、天花板上;偶尔有车子经过,隔着几幢楼投过来已经过滤得十分微弱的一点光线和引擎声……
萧潇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石化了,肌肉因为保持着紧张感而酸痛不已,到最后,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身边的人也没有呼吸,盖着被子的身体连自然的起伏都没有。
萧潇无端地有些紧张,手臂微微朝着他的方向抬了抬,还没触到衣摆,林际俞突然就动了。
他一把抓住她被子底下的手,推回到她身侧,语气无奈而懊恼:“睡觉。”
萧潇“哦”了一声,眼睛却还是睁着。林际俞僵硬地躺了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松松地覆在他眼睛上:“睡觉啊——”
萧潇乖乖地闭上眼睛,柔软的睫毛从他温热的掌心刷过去,痒得他整个手掌都震了一下。
林际俞跟被火烧到似的迅速松开手。
萧潇被他的动作惊到,迅速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林际俞的声音闷闷的:“没事,睡觉。”
两人于是继续僵硬地躺着失眠。
这一夜过得异常的缓慢,凌晨的时候贾琳和林思翰还跑到了楼下做点心,暧昧的笑声不住地从门缝里传来。
萧潇尴尬地看向林际俞,林际俞被她盯得撑不住了,只好伸手去抽屉里掏了对睡眠耳塞给她。
萧潇摸黑边戴边问:“你呢?”
林际俞拿手臂盖住脸:“我习惯了。”
外面笑闹的声音愈演愈烈,明明只有两个人,竟然愣是折腾出聚众(和谐)淫(和谐)乐的气氛来。林际俞最后忍无可忍,抄起床头的座机扔了过去:“让不让人睡觉了?”
座机砸在门上发出“滴滴”的哀鸣,叫了几声就没气报废了,屋里屋外一片寂静。林际俞却还是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萧潇觉得不对,打开灯一看,果然又扯到腰上的伤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这次比较严重,连躺都躺不下去了。
萧潇只得爬起来喊林思翰帮忙,林思翰也吓了一跳,帮着把儿子弄下楼,再次送往医院。贾琳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好奇地往林际俞房间瞄了一眼,凌乱的床上明显有两人睡过的痕迹。
贾琳吹了声口哨,晃悠悠地回了自己房间。
值班医生正是白天给林际俞看伤的那位,一见这位不听医嘱硬是要不肯住院的同行就来气:“我说你得回来吧?‘治’死人靠你们,活人还得听我们的!”
林际俞连话都不肯说了,躺到病床上就闭上眼睛沉睡,相比刚才倒是没了什么煎熬。天也快亮了,萧潇去洗了把脸,给他留了张字条,干脆直接回大队。
值班的季志敏看到她吓了一跳:“现在才几点,你来干嘛?”
萧潇揉着太阳穴:“好困啊,我去趴会,一会儿好上班。”季志敏直摇头:“困还来这里——黄队屋里有个折叠躺椅,你把那个支起来,睡那儿去,时间到了我喊你。”
萧潇“嗯”了一声,打着哈欠进去了。
没了林际俞躺边上,那股紧张感和期待感陡然消失,睡意迅速袭来。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各种梦境纷至沓来,一会儿是叶宛青涩美好的笑容,一会儿是孟忻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一会儿又是林际俞满是冷汗的脸庞。
醒来已经九点多了,黄浩坐在桌边翻阅案卷,司桦林也在那叼着烟发呆,萧潇猛然惊醒,从椅子上跳起来。
黄浩抬起头:“醒了?去洗个脸,回来大家开会。”
萧潇连忙答应,一脸慌乱地起身往外走,经过季志敏身边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季志敏一脸无辜:“黄队他们让我别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