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瞧着朱非朱脸色煞白,好似生了大病般,赶忙大声求助道:“老师,老师,不好啦,朱非朱不舒服!”
“怎么回事?”正吹口哨的体育老师,急匆匆地跑过来询问朱非朱。
朱非朱的脸毫无血色,苍白的如同无暇的白雪般,“怎么回事,不会是刚才跑步跑的吧?”年轻的体育老师看着朱非朱难受的模样,吓得战战兢兢。
朱非朱只觉胸口闷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的胸膛不断的上下剧烈起伏着,好似随时会昏倒过去似的。
“哎呀,老师,您别废话了,快把小朱送到校医院吧,她不会是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因为跑步复发了吧?”同桌小白的话刚一出口,就将年轻的体育老师吓得不轻,什么也来不及问,背上朱非朱就拼命朝保健室奔去。
但朱非朱刚到保健室,整个人却恢复正常了,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体育老师将朱非朱安排在保健室休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休息,方才惶恐地离开。
“喂,小朱可真有你的!”同桌小白挤眉弄眼地瞧着朱非朱,朱非朱疲惫地躺在床上,奇怪地看向小白,“什么真有我的?”
“少来,你刚才装的可真像,差点连我都骗着了,我还真以为你犯心脏病了呢,你看体育老师吓得,以后估计再也不会让咱们拼命跑步了。”小白窃笑着直瞅朱非朱。
朱非朱只是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望向保健室窗户外的操场,她静静盯着洁净的玻璃轻声说道:“不是,我刚才真觉得特别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就被剜出来似的……”朱非朱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哽咽,好像一想到方才的痛苦,她浑身就不由自主的发抖。
小白疑惑地瞧着朱非朱,忽然长长的哦一声,“我知道啦,是你心里的人被剜出来了!”
“我心里的人?”朱非朱好奇地问小白。
小白却奸笑道:“学霸!哈哈,你心里的学霸肯定是在刚才死了,只剩下学渣一个人啦!”
朱非朱扭过头不再理会小白,只是独自一人安静地盯着玻璃外的操场,在绿地如茵的草坪上,一群男孩子飞快地奔跑着,追逐滚动的足球,欢快地撩开球服上衣大声尖叫着。
朱非朱的眼睛莫名朦胧起来,好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般,小白在一旁嘟嘟哝哝不断说着话,但朱非朱一句也不曾听进去,隔了好久,朱非朱瞧着窗外踢足球同龄的男孩子们,忽然冷不丁地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个人,过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啊……你说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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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哥,这是谁呀?”何斌卿拿着一张泛旧的老照片,在纪楠面前来回晃动。
“谁让你拿的!”纪楠刚要起身,但忽然牵扯到左侧肩膀上的伤口,瞬间疼得不由咝了口冷气。
“纪哥,你没事吧?”何斌卿慌忙俯身凑过脑袋,但病床上的纪楠眼疾手快,猛地夺过何斌卿手中的照片,瞬间塞进病号服的口袋内,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何斌卿会再抢过去。
何斌卿微微一怔,不由笑道:“纪哥啊纪哥,没看出来呀,敢情你早就藏了个女孩啊,快说她到底是谁?”
纪楠轻垂下修长的眼睫,只是淡淡地说:“我,只知道她姓朱,至于其它就不知道了。”
“不会吧,那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没想过去找她吗?”何斌卿焦急地问。
纪楠依靠着病床,沉默不语,一声也没有吭,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只是每当这个想法从心底冒出来时,纪楠总会有些不知所措,从照片中走到现实的她会是怎样的?
他是该微笑着对她打招呼,“你好,我拿着你的照片很久了,每天晚上都看着你的照片入睡,每天都对着你的照片讲话……”
纪楠相信,他的话没有说完,女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给他一巴掌,“变态!”
总之,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不断从纪楠的脑中冒出来,他始终都没有勇气去见现实生活中的她。
直到一次执行任务时,他打开货车后的仓库门一枪击毙暴徒,看到车内被劫持的人质时,纪楠耳边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好似整个世界都瞬间坍塌了,外面是一片枪林弹雨,爆炸声子弹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巨响。
而纪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死寂般的安静,简直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全世界都静悄悄的。
唯有车外的光线照射进来,金色的光线勾勒出车内女孩子的倩影,好像将她的身体镀了一层薄金,她蜷缩成一团,吓得嘴唇不断颤抖,大颗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滚落到脖颈,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熠熠闪光的泪水。
尽管照片中几年前的她年龄略小,但那双能言善语的眸子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纪楠一眼就认出了她,好似从照片中跳到他的眼前一般。
纪楠微微一怔,下意识迈进货车箱内,因害怕缩成一团的女孩子,吓得忽然尖声大叫起来,“妈呀,杀人啦!”
纪楠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是大着胆子,伸出一双手忽的盖在朱非朱的唇上,纪楠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上有些因握枪造成的细茧,纪楠低下头轻声说:“别讲话,我是来救你的。”
那一刻颤抖的女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她的头发传来阵阵的清香,有点像是洗发香波的味道,但更像是身上与生俱来的特别香味,纪楠不自觉的将她搂紧,那一刻,他的唇畔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他明白,这个从始终陪伴着他的照片中,走到他身边的女孩子,他一定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