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确实如沈蔚然所说那般触目惊心,箫晟动作愈发温柔一些。他很清楚沈蔚然为什么会遭这样的罪,如果他没有回来,许是她便逃不过这一劫了,太后是铁了心想要她的命。
这两日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有些他自己弄不清楚,但总归一切都没有乱。
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两天的事情,总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在昨日便暗中吩咐在半路制造刺杀事件以避开此次祭拜的事情回宫。之后只要自己再说,昨夜先祖曾入梦,告诫他这一日不可出行,而他心中惦念先祖,坚持出宫,以至于遇上这样的事情,便可将那帮大臣应付堵过去。
回到宫里,果然是遇到了一些“好”事。
“先前朕让高德全送的不留疤的膏药,都用了吗?”
“是,一直都在用,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沈蔚然咬紧牙关才挺到箫晟帮她换好药,此刻只觉得如蒙大赦,立刻谢了恩典。扭头看去,箫晟已是一副一切都非常满意非常完美的表情,不禁有些想哭,帮她脱了衣裳不能再帮她穿上么……
“皇上。”
“嗯?”
“可否……请皇上帮臣妾一个忙?”
“什么?”
“皇上难道不觉得,臣妾现在这幅样子,很伤风化?”
箫晟望着赤|裸着身子趴在床榻上的沈蔚然,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
沈蔚然梳洗好的时候,箫晟已经靠坐在床榻上看了好一会书册子了。他身上披着一件明黄色的外衣,手中握着书册子,露出精瘦好看的手腕和一截小臂。
“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沈蔚然慢慢的挪上前,箫晟配合的任由她替他剥去外衣。待沈蔚然将衣服挂好,再慢慢的挪回床榻边,此时箫晟已经在床榻正中间躺好。
眼角跳了跳,沈蔚然抿抿嘴放了帐幔上了床榻,无言地在外侧躺下。刚刚躺好,一双大手已经探过来一下就将她抱到了自己胸前,任她趴在自己的胸口,甚至小心的避开了她身上的伤。
箫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便喷薄在她的发间,“你身上有伤躺着也睡不好罢?听说你平时都爱趴着睡好避开伤口,今晚朕在这,你就这样凑合睡一晚。”
沈蔚然想抬起头来,可实在是不方便,只好就这么趴在箫晟的胸前,说道:“多谢皇上。”
箫晟“嗯”了一声,对沈蔚然没有说些类似“皇上能来琳琅殿是臣妾的幸事,臣妾高兴还来不及”这样的话感到十分满意,两只手臂轻轻圈住她娇小的身子,依旧不忘避开伤口,这才阖眼睡去。
没有声响,沈蔚然跟着闭眼,白天睡得多,这会儿还不是很困,偷偷睁眼去看箫晟。平日里看着轻松小意的箫晟,此刻眉头却是皱起,双唇紧抿,绷着一张好看的脸。仰着头,脖子很快就感觉到酸疼,心情复杂的沈蔚然重新趴好,再次闭了眼。
习惯性的在寅时醒来,箫晟正欲起身,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趴着一个人。垂眼看到沈蔚然安安分分的就这么趴在他身上睡了一夜,箫晟嘴角扬了扬,小心翼翼的将还睡着的她抱到了床内侧,这才准备起身。
箫晟轻声唤了宫人进来服侍他更衣梳洗,并不让人去喊醒沈蔚然。待到箫晟将要离开,沈蔚然也没有醒来,箫晟便吩咐宫人任其睡着不要打扰,而后才去上朝。
出了房间,高德全和徐熹两人脚步匆匆的跟在箫晟身后,却忍不住对看一眼,同时对这淑妃有了几分新的看法。
沈蔚然受伤到现在,这两天才能下床走两步,请安的事宜自然是免了,所以不须这么早起来。只是她睡觉浅,有什么动静很快就醒,是以从箫晟起身的时候她便没有在睡了,只是没有睁眼更没有起身。
箫晟的那些话,沈蔚然也都听到了,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个人的心思,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也许还有一些原主和皇帝之间的事情,被她遗忘了?努力的在脑中搜索了一番,仔细回想着原主的记忆,一无所获,沈蔚然终于放弃。
无论如何,今次已确定一件事情——荔枝果然是皇帝派来琳琅殿监视她的,而箫晟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这分明是时时刻刻提醒她要谨言慎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