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旁边屋听见响动的任之行也急急赶来,可在推门的一刻却听里面突然传来慕慕的厉喝声:“别进来!!”
任之行一愣,手保持着推门的姿势无所适从。半晌,才听里面低低又道:“求你……”话末梢,语调已隐有哭腔。
“慕慕。”他搭下眼睑,却再说不出半个字。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何时见过她这样歇斯底里?又何时听她这样低低啜泣哀求?是发现了吧?发现了那一桩又一桩无法接受的事实;发现了那一件又一件让她崩溃的景况。
颓然地放下手,任之行想,或许,真的需要给她点时间。她不愿自己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那么他——
“啊!!!!!”
任之行转身正欲离开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再顾不得什么,他回头推门进去便见慕慕浑身颤抖地坐在地上,水杯、台灯、相框散落一地,而她的小腿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弯度折叠着,更要命的是,她拆开了右手上的绷带,仅剩小指和无名指的手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刚才摔下来时受了伤。
见他进来,慕慕无助而绝望地抬头,脸上已满是泪水。
心骤然拧紧,任之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前,一把拥住妹妹。他拍着她的肩,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他道:“没事了,慕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
过了许久,慕慕才停止颤抖,沉沉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想起来逐辰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闻言,任之行静默。比起慕慕的伤残,逐辰的离世对他无疑是另一个致命的打击。虽非为人,但他从小便由逐辰照料,分明已习惯了他的尖酸刻薄,分明已接受了他的存在,他又突兀地再次离开。
呵,他倒是走得潇洒。是怕自己问责他没照顾好慕慕吧?
慕慕接着道:“他临走前跟我说,是自己自愿死掉的,叫我不要自作多情……哈哈,他就是这么傲娇加闷骚,明明是怕我难过和自责,却故意说成是我不配。”
任之行又默了默,但手上却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慕慕看了眼自己的手,苦笑:“蜀雅说得对,是我自不量力,其实没有我,你们也能很好解决霉神的事情,可我却自作多情,装出一副圣母的样子……我明明知道逐辰是嘴硬心软的人,明明知道如果我真有危险他不可能不管我,可我还是那么任性地去冲封印,他是因为我死的……如果没有我,没有我逼他合体附身,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话末梢,慕慕已泣不成声。压抑太久的情绪一次性爆发,根本止也止不住。什么狗屁“女主不死”理论,要是她知道这个“不死”是用逐辰的命和下半辈子半身不遂换来的,她宁愿不要。
像是知道慕慕心里想些什么,任之行道:“你以为你死了就没有过错了吗?我、兰斯都不会原谅你,还有夏洛尔老白和B班的毛团们都会为你难过,就更别说你的养父养母了。”
慕慕默,一言不发。
将慕慕从地上抱起重放回床上,又找来绷带重新包裹膝盖后,任之行才幽幽又道:“白天兰斯的话不是安慰你,当时蜀雅真的被霉神操控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死,所以当时,兰斯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和她对持。一旦兰斯死的话,整个莱尔斯幼稚园必然不保,所以你不是自作多情,更不是自不量力。至于逐辰——”
说到这,任之行下意识地顿了顿,望了眼窗外这才接着说:“几百年前我师父战死前,勒令他不许替死,要他活着好好照顾我们兄妹和乌有别院。此事是他的心病,所以慕慕,这次的事真的和你无关,相反,你圆了他几百年前的梦。
“他……终于可以去见我师父了。”
慕慕皱眉,听了这话才终于明白那句“你不配”的真正意义,原来逐辰还活着,是因为主人的命令啊。
走神之际,任之行又用绷带开始包扎慕慕的右手,一面包他一面又道:“慕慕,不要再哭。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再站起来,再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虽知这是安慰话,但慕慕心底还是好受许多,含泪笑道:“谢谢你,任……哥哥。”
任之行本专心包扎着,听见“哥哥”二字忍不住抖了抖手,抬起头来。
慕慕感觉到对方热烈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闪躲,正盘算着怎么破解尴尬,一双大手已覆上头顶。任之行拍了拍慕慕的头,终哽咽道:“傻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地写完了,小虐怡情,下章开始不会虐了,真的,相信我....
另外最近因为单位忙着办银河奖,所以一直忙啊忙,各种加班,所以都没更新,真是非常抱歉。我会尽力更的。明天周日,会再更,么么哒。
还有最后,77和叶子铃,你们两位为毛不给我邮箱发地址。。。。我没办法给你们寄书啊!!其他几位的书已经寄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