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步见有人进来,自也不方便再多说,就此起身道:“好,我明白了,我理解你,下次再聊。”
“来,我送你。”
“就两步,不必了。”周进步一摆手,自己只身离去。
“嗯……”张逸夫望着空门,托腮良久,命门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果然不好受,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帮,绝对不能帮,与某个厂商吃了第一顿饭,第二顿就势必到来,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张处长,泡哪个茶啊?”阮湄望着三盒子茶叶,难以抉择。
“……”张逸夫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说她了,“小阮啊。人都走了,还泡什么茶?”
“啊?是啊。”阮湄这才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垫着下巴笑道,“我脑子慢,老被人说,处长要是想说的话。就说吧……”
“你这样……上学的时候没少被人欺负吧?”张逸夫真的有点儿气,但看着那张脸也真的说不出狠话。
“也还好吧……”阮湄十分委屈地说道。
张逸夫想起了之前的事,转而问道:“你简历上用那种的照片,不是被人害的?”
“嘿嘿,我本来也不上相。”阮湄露出了天真灿烂的微笑。
“不行我受不了了……”张逸夫摇头起身,“你明天……不,今天就买火车票去塘峪吧,把秦玥换回来。”
脸固然重要,但也不是万能的。张逸夫感觉到了严重的沟通困难,现在本来就不怎么开心,终是给了她一句重话。
“啊……”阮湄惊讶道,“我是不是惹处长不高兴了……”
“……”
阮湄扭捏许久,更加委屈了:“我哪里作得不好,处长告诉我,我改。”
“不行……这完全说不清楚。”张逸夫摆了摆手。
“能说清楚的,一定能的。”阮湄握着拳头。露出了一种难以想象的执拗,“每次都是这样……我能感觉到大家不高兴。但从没一个人告诉我是为什么。”
“你这……”张逸夫实在难以描述,“这是性格原因。”
“性格也可以改的。”阮湄咬着嘴唇说道。
“真的改不了。”张逸夫摇了摇头。
“可以的。”阮湄使劲点了点头。
我的天,您的执拗真是用对地方了啊。
“改不改先不谈,你先去塘峪,那边是秦玥和小王盯着的,你去把秦玥换回来。一个月内工程竣工,送回报告再谈。”
阮湄握着拳头,没怎么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去,其实我一直想去的处长。只是没人让我去。”
“怪我喽。”张逸夫摊臂摇了摇头,拿起公文包准备走人,“加油吧,办公室可能不适合你,试试锻炼一下其它的业务能力。”
话罢,他也没多理会阮湄,就此离去,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怕这姑娘委屈哭了,自己心软。非要说的话,她这也是一种性格缺陷,跟夏雪一个道理,不同的是,这种缺陷让张逸夫没脾气,面对夏雪还可以理论一下。
回到家中,张逸夫往自己床上一趟,晚饭都没有吃,他知道现在不是担心软妹的时候。拿人手短,与周进步的矛盾已经开始显现,要提早做好准备,万不能在刚刚起步加速的时候被将军。
一番更长远的筹划在他脑中酝酿。
不久之后,招标流程徐徐展开,公开招标,一切公示,七类材料设备的招标,数额并不多么大,却也有不少厂家来投标。
一般而言,招标都是走个过场,其实用谁不用谁早就内定了。比如abc三个企业投标,bc也早就知道a一定会中,过来走个过场纯粹是意思一下,下次有b的标,ac也会去帮忙捧场。
以上的这种流程司空见惯,相反,真正拼产品质量,拼售后服务,拼价格的标,反而成为了稀有品种,多数还都是无暴利可图的那种,引不来兴趣。
这次大家本以为该是个常规标,但几个厂家私底下沟通下来,却发现谁都没底儿,关键人物张逸夫嘴里出来的风声,就是公平公正公开,谁物美价廉就是谁的。
这样一来,直接导致许多以销售见长,抬价牟利的厂家干脆就不来了,而很多对产品质量和价格有信心的企业却是一片叫好,纷纷前来。
一番权衡下来,投这个标的意义,也远比简单的盈利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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