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秦修也送来花篮恭贺,她目光凝视着那落款签名,叹了口气,一瞬后转身忙碌去了。
翌日,她接到秦修的电话。
“恭喜!”
“谢谢!”
“我明天去S市。”
“去做什么?”
“到那边的军区医院上班。”
“……,哦。”
“谢你为秦琳做的事,还有对不起!”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秦修会知道,因为他总是习惯把任何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不可,就像在不知道她是重生前,猜来查去的,可偏偏不肯亲口问她一句。她沉默不答,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感谢还有道歉,也不想虚伪的说什么不在意,应该做之类的,那太假了!
秦修也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他嗓音低沉却带着坚定,缓缓道,“柳余凯的儿子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可我依然不赞同你的做法,那是违法的,尽管你是为了我!”
“恩,我知道。”
“我已经知道是我父亲故意陷害方博华的,不关你的事,我——”
“够了,秦修!”她拿着手机,凝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自嘲的扯了下嘴角,语气铿锵有力,“谁伤害了我,或者是我在意的人,我都会报复他!违法又如何,就算被法律自裁,我也不后悔!”
“以德报怨,不适合我这样的人!而我不会改,也不愿意去改,更不会为了谁去改!所以,秦修,再见吧!”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眨眨眼,无泪意,摸摸心口,正常的跳跃着,难过吗?痛苦吗?不在乎了,以后会好的……
隔天,张姐很疑惑,她发现裴微微突然变得勤快起来,不是说之前很懒,而是忙碌的有些奇怪,就好像只上了发条陀螺不知疲惫的旋转着,不肯停歇!
下午两点多,用餐高峰结束,刚打算去后厨看看,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本以为是秦修打来的,所以她足足楞了好半天,直到张姐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终止了,她点开查阅,竟然是徐教授!
她赶紧回拨过去,“徐教授,你和老师回国了?”
“微微,你老师去世了。”
然后,她觉得自己脑袋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呆坐在沙发上,心疼的很,觉得呼吸都困难了,颤抖着手去摸烟,可却好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打火机都按不动,十几次后,她狠狠一摔,随着一声碎响,是她痛苦绝望的嘶吼,“啊——,啊——,啊……”
徐教授在电话里告诉她,谢芳刚当美国,连医院都还没去,突然开始认人了,说话也变得条理清晰起来!他不放心,执意带着她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检查完毕后,医生说她已经好了,并说这是个奇迹!不过还嘱咐家属这样的病人很容易变成抑郁症,需要时刻注意,留心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必须及早就医。他一听激动的当场抱着谢芳喜极而泣。
两人没做美国多呆,直接回到国内,可谢芳却要求他不准告诉任何人自己回来,并且提出要独自去趟J市。徐教授当然不同意,就算她病好了,他也不放心啊!两人起了争执,最后谢芳妥协了,答应和他一起去。
徐教授也明白,谢芳是思念女儿了,想要回到故地回忆曾经的一切。
他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逛遍J市,在耐心听着她讲诉林微小时候的点滴趣事。
直到年三十的前一天,两人才启程回H市。
过年那几天,谢芳不在提起女儿了,就和林微没出事前一样,随着时间流逝,徐教授也开始慢慢放下心,不在那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三天前,徐教授去了趟学校,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但等他回来,迎接他的不再是那个温柔似水的眼神,而是一具布满鲜血的尸体!
谢芳死了,从六楼一跃而下,当场咽气了。
她在遗书里写道——不管我有什么样的苦衷,和不得已,这都不是我逃避现实的理由,我不是个称职合格的母亲,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微宝,妈妈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妈妈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在那个世界里天天陪着你,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老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做法,因为女儿比你更需要我!我要把欠她的母爱统统补回来!谢谢你这十几年来的照顾,祝你幸福安康!
——谢芳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