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沉默了两秒,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闻言,勋暮生像是僵硬的石柱。
我再要拿黑卡,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良久,他手指用力,把那张黑卡活生生的揉碎,散落在我的脚边。
在我以为我不可能从他嘴巴里面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
——“自杀。”
“就在我面前,开着车撞上了石山,当即烧成了焦炭。”
我,“……”
我觉得我的眉毛一定在一挑一挑的。
真是惊心动魄。
“那个,……,这么壮烈啊,……真是奇怪极了……”
我的脑子好像有人拿了把锥子用力钻,用力钻,好像把我的脑汁熬成了干锅茶树菇,变成了肉干,最后成了焦炭。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记得自己是被饿死的,可是Simon和勋暮生都说我是自杀?!
为什么我明明记得阎王爷的特助拥有无上法力,游走人间和地府,结果他变成了一个风\骚的科学家,名字叫做冯伽利略,并且在上流酒会上对着里海鲟鱼子酱而大放厥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终于问了出来。
勋暮生恢复了平静,就好像那台超时代被制造出来的顶尖人工智能计算机,逻辑混乱之后,依靠自己强大的控制系统自我修复了。
这样冰冷、精准、平静的样子,已经超越了人类,进化成了人工智能。
然后,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男人。”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或者我这个人傻了。
勋暮生双手捧着我的脸蛋子,异常亲切的说,“好了,我亲爱的Alice,如果你不想再发生同样的悲剧,就不要背着我出轨,不然,你的下场会比这更加凄惨。因为,你甚至还没有得到我的爱情。My pretty little fool.为什么要问你无法承受的真相呢?”
我觉得,我又死了。
被谎言包裹着的人生,跟死亡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商,不可能被不同的人杀死两次。
新闻上说是勋兆丰他们暗杀了精英医生萧商,而勋暮生说是他杀掉的。
新闻和勋暮生,必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以我对勋暮生的了解,他不可能亲手杀掉一只鸡,更不要说是一个人了。在我心中他像一颗坚果,敲碎了外面的壳子,里面是丰盈而有些脆弱的果肉,却终究会成为种子,发芽,钻出土壤。
死亡,可以结下仇怨,却是一个人对这个尘世唯一的、真正的诀别。
“我哥哥的话,你不用太在意。以后你的工作会正常进行。”然后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他又开始看着窗户外面。
末了,见我还没有走,他扭过头,斜睨着我。
我咽了口水,“您不怕我报警?”
“你可以去。我没拦着你。”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报警也不太靠谱。
今生今世,我又不是苦主,也不是苦主家属,再说,勋暮生的个人陈述不作为上法庭的证据。于是,我摸了摸鼻子,蹲下,把散落在白色纯羊绒地毯上黑卡碎片捡了起来。
“七少,今天您说的话,就当我没有听到过,这卡我就留下了,我会小心的,不会乱刷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Simon还等着我,我们还有工作。”
他又摆了摆手。
我收好了卡,转身按了电梯下楼。
现在我手中有钱,有工作,又有黑卡,不会饿死,不会再转世投胎去吃人参,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想,对于上辈子的事,我似乎应该也许大概弄的清楚明白一些了。
并且,我需要勋暮生之外的资源。
诶,谜团套谜团。
就是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