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了,——‘恭喜’这么简答的两个字,我却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样坐着,勋暮生终于把翡翠鸳鸯鸡肉粥喝完了,有穿着很古朴的服务生过来收拾碗盘,并且端上了清茶,让他漱口,随后,人家再端过来好茶,是很不错的明前茶。我看了看手机,除了被发了一条诈骗短信,说让我可以转账到这个建设银行的账号上之外,依然没有任何回音儿。
“Alice,恭喜呢?我还以为会听到你终于如释重负的对我说恭喜,但愿我幸福,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我摇了摇头。然后,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告诉他,——我以为你会娶前些天媒体上八卦的那位何氏家族的小姐,就是她曾祖父曾经是同盟会的元老的那位闺秀。
勋暮生忽然乐了,“她?那位何小姐的目标不是我。她是一位很聪明,也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姑娘。在她少女时代,就把一个男人的照片贴在墙壁上,为了那个男人,她甚至放弃了她儿时的梦想,成为一名大律师,而专修金融。从哈佛毕业后,她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绩,她的家族为她在康斯坦丁麾下的投行开设了账户,存入了大笔金钱,同时,她又找了一个业界的老航尊为她写推荐信,这才进入康斯坦丁基金做了一名投资分析师。”
……
这不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我’吗?
不过我当时这么努力想要进入康斯坦丁可不是为了追男人,而是为了自己的工作。
我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问勋暮生,——然后呢?
勋暮生想了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挣很多的钱,每天工作18个小时,她妈想要和她吃饭都需要找秘书预约,别说与Arthur约会了,她连看一眼男人的时间也没有,随后,她就辞职了,然后她想要通过认识我,继而继续接近Arthur,再然后,她发现,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任务。自从我四哥同那个公爵小姐解除婚约之后,他的私生活就彻底成谜。Alice,你有没有经常打喷嚏,就好像被一万个小人在背后戳着你的脊椎骨一般?”
这次我彻底的笑了,勋暮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告诉他,——我皮糙肉厚,不是豌豆公主,没有那么敏感。
勋暮生瞪了我一眼,“好了,闲话说完,我说的是正事。五爷爷给我面子,专门跑到北京来劝Arthur放过我六哥,据说当时你也在场,过程很不愉快。他甚至都没有听五爷爷把话说完,起身就走。他就是这样人,这样的脾气,无论对方是不是长辈,他在纽约的时候,把勋家的老头子们都得罪光了。要不是他有钱,能镇得住,我觉得那些叔伯大爷们早就把他踢到大西洋去喂鲨鱼去了。”
他看了一下周围,身体向前倾,对我说,“当时我想要Arthur赶紧把我六哥从联邦监狱放出来,你不知道,监狱那种地方,是把人间的法律与伦理完全摒弃的地方,像我六哥这样的公子哥从来都是重刑犯喜欢欺凌的对象。他们会把对社会,还有人生又或者是命运的不满发泄在原先比他们优越,现在与他们一样悲惨的人的身上。”
勋暮生有些艰涩的说,“我六哥在监狱中遭到男人的性\\侵。……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激起三叔最后、最彻底的复仇,你最近出入小心一些,我怕有些事情牵连到你。”
……
等我开车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
Max大叔帮我开门,我拎着那套琉璃国际象棋上楼,Max大叔告诉我,“少爷在游泳。”放好东西,洗了脸,我到那个长的好像热带雨林一样的游泳池边,看着他一遍一遍的游来游去,海妖一般。
过了一个小时,他才上岸,Max大叔端来了爱尔兰咖啡,透明的玻璃杯子顶端飘着一层鲜奶泡,好像勃朗峰的雪顶一般。我给他扯过一个埃及棉的浴巾,披在他肩膀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坐在他对面,——Lance告诉我,他要订婚了。
“订婚?是同那个何小姐吗?”
我摇头,——是一个画家。
“画家?”勋世奉忽然看了看我,又问了一句,“画家?”
我点头,——画家。
勋世奉端过来那杯稍微凉一些的爱尔兰咖啡,“我以为他会与那位何小姐订婚,毕竟他们的生活背景很接近。”
他看着我,慢慢喝了一口液体。
我犹豫再三,告诉他,——根据Lance的说法,那位何小姐从少女时代开始,心仪的男人是你。
勋世奉,“……”
好半晌,他喝完了爱尔兰咖啡,用平淡的声音来了一句,“他还说什么了?”
我,——主要还是三爷和他儿子的事情,有意外发生。
显然,勋世奉知道那是什么,“意外不可避免,为此,我感觉到遗憾。”
标准的外交辞令,虽然不能说没有一点同情心,可是基本上都是冷冰冰的情绪。
我,——Lance的意思是让大家最近小心一些,出入平安。
我站起来,今天逛了一天,有些累,我上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