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静了。
勋世奉看着我,他把我握住手机的那只手腕扣在枕头上,然后,继续很激烈的过程,只是,再火热的动作,总是带上一丝仓促的味道在里面。最终,他射出来之后,就从我身上翻身起来。
气氛很尴尬。
乔深喝醉了,他深更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外面下刀子我也得过去。
再说,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喝醉了的勋暮生。
我起来洗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勋世奉已经不再卧房了。我换好衣服,把头发用力擦了一下,再用夹子盘起来,就拿着我的车钥匙、手机还有驾照下楼。
蔷薇园的前面是一大片空地,有一辆看起来中规中矩的黑色宾利欧陆GT停在那里。
车窗摇下。
勋世奉冷冰冰的面孔从驾驶位置上露了出来,“上车。”
我赶紧上车,坐在副驾的位子上,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匆忙冲过澡,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臂上,敞开的领口上,还有一点点的水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开车,大家不都是说,看一个男人,只要看他两个方面,做\爱与驾驶,就可以完全看透这个男人的性格?果然,勋世奉开车与他做\爱一样,极端精准的掌控力,炫技一般的操作,以及追求极速般狂野的热情。
他的车子开的很快,终于,我们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到达了乔深指出的地方。
这是中央公园,勋世奉停好车,我们从森林这边走进去,终于,在一张很长的欧洲古典风格的长木椅上看到了勉强维持坐姿的乔深,他身边站着他的助理。还有就是,已经趴在扶手上沉沉睡去的勋暮生。他修长的双腿不自然的蜷缩着,姿势很像一个胚胎。
“Alice?你来了……”
乔深看见我,就仰起面孔,他那张在镜头前面倾国倾城的面孔笑着,竟然有些妖气纵横的诡异气质。
他的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
“嘘……小声一点,你知道我们的电影拥有多少钱的宣传资源吗?Alice,we are going to be rich……”
他的助理是一个很能干的年轻男人,他看到我长出一口气,“Alice,你总算来了。这位勋先生归你们,乔天王我给扯回家。”
勋世奉冷淡的问了一句,“怎么喝这么多酒?”
那个小助理一耸肩,“不知道。其实你们很幸运,只看到他们安静的样子,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喝成这样了,那个时候勋先生还唱歌呢,真可怕。”
他还抖了一下肩膀。
“听到他的歌声,就好像Harry Potter里面摄魂怪正在唱凤凰传奇,让我感觉我的余生似乎都可以不用歌唱与欢笑了,太可怕了。”
月光下,我看到勋暮生的眼角似乎有一滴眼泪。
勋世奉的手臂架起勋暮生,小心不让他摔倒,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副充满了兄弟情谊的画面,就好像那个冬天,我载勋暮生回家,而他的哥哥小心把喝醉了的他扶回家一般。
我赶忙过去帮忙搀扶,最后,我们让勋暮生躺在车子后座上。
回程的路上,勋世奉一言不发。我坐在副驾的位子上,向后看了看勋暮生,结果,扭过来的时候,看到勋世奉看了我一眼,——很难形容那个眼神,似乎月光照在文艺复兴时期的台伯河上,那种华美的蓝色背后也许有危险,也许有杀机,也许,什么也没有,只是安谧的深水,在静静的流淌着。
到了城堡,Max大叔已经等候在门外。
他指挥几个男仆,把喝醉酒的勋暮生扶上楼,送到他的房间,并且又准备了清水与解酒的药品给他吃。我端了一杯热茶和牛奶到他屋子里面,看他似乎已经醒过来,就给他喝了。勋暮生靠在枕头上,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还有满屋子属于他和他家人的照片。
勋暮生轻声说,“我不想订婚。那个女人很奇怪,我怀疑她会用调颜色的松油给我炒菜吃。”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稍微有一些出汗,不过并不发烧。
“画家?多奇怪的工作?我觉得,她仅仅比诗人有用一点而已。”勋暮生闭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把我们的艳\照画出来?再配上一首诗,……FAR-OFF, most secret, and inviolate Rose !”
我握住他的手心。他的手心是冷的,冰冷冰冷的,就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他看着我。
我,——不想订婚,就不要订。
“……,那样,他会杀了我的……”
我,——他不会。
“不,我会。”
勋世奉在门外,关闭了这个屋子里面的灯光,整个空间骤然暗淡下来,只有走廊那里有璀璨的射灯,而他的面孔隐藏在阴影里面。
“Alice。”勋世奉向我伸出了手,“过来,Lance应该休息了。”
他的身影被拉长。
照进屋子。
印刻在勋暮生的床上,身体上。
像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