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大家都饥肠辘辘,也没啥精神头聊天。我自告奋勇给大家唱了一首《喀秋莎》,一首前苏联的爱情歌曲,描述的是前苏联春回大地时的美丽景色和一个名叫喀秋莎的姑娘对离开故乡去保卫边疆的情人的思念。纯真的年代,人们普通不喜欢把情情爱爱放在嘴边,但是这首歌节奏明快,旋律朴实,大家直夸好听。
歌声的旋律在空中飘扬,不一会后面驶来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一位老乡,后面坐着两个穿着列宁装的年青男子。村里未出嫁的姑娘看到后面车上的俊俏后生都害羞的低下头。我抬起头,一双乌黑发亮而有生气的大眼睛一直注视着我,是他。没想到两地相隔六十年还能再见到他,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器宇轩昂。他的双眼比别人更加深陷,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在那富于魅力而沉着镇定的外表后面,是十足的自信。整体印象是钢一般的明快,又给人温和的感觉。
回想前世,我们在宁丰县城相遇、相知、相爱。突然有一天他离开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他那么神秘,以致我无从寻找;我傻傻等了他整整五年,耗尽家人对我的耐心,也没等到他的只言片语,从此关上心门,嫁作他人妇。看来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真是一场荒唐。重生之后,我也想过前世经历了那么多坎坎坷坷、悲欢离合,这辈子我还会选择在宁丰县城和他开始那一段羁绊的恋情吗?见面是问声“你好吗?”,就擦肩而过;还是质问一句“为什么当初你要离开我?”谁曾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重逢。
“同志你好,我叫温祺源,正好要到你们村办点事情。刚刚你唱得《喀秋莎》比我在苏联学习的时候听到的更好听。你能不能在路上再给我们唱一遍啊?”“姐姐,你快唱给大哥哥听啊。”弟弟见我一声不吭低着头,赶忙催促我,大伙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只得压下心头的千万种情绪,给大伙又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曲:“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两辆牛车你追我赶,驶向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