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烦心老五的事情,我的脾气很火爆,像一个炮仗一点就着。祺源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总是神神秘秘不见踪影,这让我更加不爽,难道我所嫁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刚一下班,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婆家看靓靓。她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吃一粒米,一直默不吭声哭个不停,一向骄傲的靓靓犹如秋天的落叶一样迅速枯萎。我很心痛,但这也快磨光我最后的耐性。我一把将她从床上拉起,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吼道:“难道你就这么点能耐,你爸当初把你送到部队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接受这个事实很难吗?世界少了谁还是会转,难道你现在要放弃见他最后一面的唯一机会吗?再者说你妈怎么办?她一个平凡女子怎么面对那些豺狼虎豹?”靓靓本来死寂的眼神这时才恢复点光彩,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断地哀求我。
带着公公的亲笔信,我和靓靓乘坐最早一班火车回到浙江。本来古朴的江南小院一片狼藉,屋里屋外翻得乱七八糟。我们在一个小厅的角落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赵妈妈,她已经快三天没有吃饭了,家里的东西全被抄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也给靓靓拍电报花个精光,邻居怕惹麻烦都不敢施舍点吃的。我赶紧从绿军包里掏出早上吃剩的干粮,就着早已凉透的茶水让她吃下。靓靓被我的一巴掌彻底打醒,现在不哭不闹,还一个劲强装镇定安慰她妈。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一下子接受家破人亡的事实也太难了,前世我能咬牙熬过来也多亏爹娘的帮助和子女的体谅,而靓靓的母亲现在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惊慌失措,根本没啥作用。
第二天我和靓靓怀着沉痛的心情赶往监狱,赵爸爸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但精神还不错,靓靓再也控制不住一直哭着说:“爸,我什么都不要,你把钱全部捐出来,这样他们肯定会放你出来的。”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说:“靓靓,爸爸刚进来那会一直后悔自己干嘛因为没有儿子就拼了命追求金钱,它就是个王八蛋!可惜觉悟太迟,对不起你们母女俩。以后你妈就拜托了你了,记住有多远走多远!一定要带上你最喜欢的虎头娃娃!”
当我、靓靓和赵妈妈踏上回北京的火车的时候,赵爸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人世。温祺源一大早就到火车站接我们,将她们母女俩安排在婆家的四合院里。他摸了摸我的脸,愧疚地说:“阿楠,最近辛苦你了。”我微微摇摇头,把他的手一下子甩开。祺源并没有生气,他将我搂进怀里,轻声呢喃:“傻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也进了监狱,你会不会放弃我?”我盯着他的双眼,回答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又开口说道:“小傻瓜,我希望你能放弃我,这样子才能保全自己。最近我一直忙着联系卖祖母绿给我的那个大叔,他已经在香港安定下来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我想让靓靓和她妈妈投奔他去香港定居。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靓靓如果现在不走,以后会更加多灾多难。”
不得不佩服祺源对政治的敏锐度,十几年后那段黑色岁月的确会让她们母女俩更加悲惨甚至失去性命。我不想让靓靓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就一再向她们母女俩强调赵爸爸的遗愿。我匆忙赶到舜吉文工队,借用靓靓的名义来吃一顿散伙饭。小曼、美丽和哈尼只知道靓靓要离开北京,还一个劲安慰说以后六朵金花肯定还能相聚,只有消息灵通的大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1952年3月21日14时,赵家母女踏上前往香港的轮船,看着滚滚翻腾的江水,心里满是忐忑: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降温,注意保暖啊,各位亲们!大家有时间多多评论啊,俺一直都在的(⊙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