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老太爷提着一笼雀鸟到茶馆,和老友相约下棋,一入茶馆就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弄得老人家莫名其妙,下棋也没法专心下,输得一蹋胡涂。他的老朋友只以为他是因为家中出了事,心神不定,却又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叹了叹口气,另找借口,把威武劝回了家。
福勇就没有这么善体人意的朋友了。他在护军营内的人缘向来普通,不好也不坏。不坏是因为看在德妃的份上,没人会去得罪他。但他却总是拉不下面子,去和人交际。说是身为外戚,不得在外喝酒应酬,担心会让宫中的德妃难做。其实,谁不知道,他就是忌讳家中的悍妻呢!军营内的兵大爷们,一向说话不懂得遮掩一二的,听说这位向来自诩为正人君子的大人,居然要把女儿许给赫舍里家的一个纨夸子弟,用以换取荣华富贵,都很看不起他。当着他的面,好一番嘲笑讽刺!
更别说哈塔和希勒了,一出门,就被人指上脸地嘲笑。还被恭喜,说就要和太子爷攀上亲了,直气地一肚子火气。
当天深夜里,玫琳被一辆牛车偷偷摸摸得载回府中。无辜的玫琳,还完全不知道她已经成了诽闻的女主角,她的容色,被全城的人在公开讨论。
「妳这个贱人,跪下!」
威武老太爷很生气,十几年没这么生气过了。家里的人全都在场,只除了索绰氏,因为胎还不稳,便被留在房中休息。
「玛法,孙女儿做错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您要相信孙女儿是无辜的,您可别听那些奸人挑播离间。」
玫琳着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是富察氏为了要让她被落牌子,又想出了新招。恶狠狠得瞪了富察氏一眼后,满腹委屈得跪在威武面前,声音哽噎。
「请玛法明察秋毫,辨明是非。孙女儿自从被送到弘昌寺为额娘祈福,日日茹素抄经,足不出户,又能做出什么错事呢?」
威武的怒火被孙女儿的委屈,稍稍浇熄了些。大媳妇的心思,他是知道几分的。但眼下两个嫡孙都是她所出,家务都是她在掌握,这个家离不了她。所以即便他不赞成她的想法,也不好罚她什么。只能找借口,把玫琳送到庙里去,让她平平安安的,住到选秀前再回府即可。难道说,外头的谣言,竟有富察氏的一份功劳?
「冤枉啊!阿玛,我也是玫琳的伯母呢!我怎么会在外头散播对她不利的谣言呢?那些子难听肮脏话,就连想一想都,是脏了我的心!更别提说出口了!就算不为玫琳着想,我也要为我的额林布着想啊!可怜我的额林布啊,年纪还这么小呢,就被她姊姊牵累,这会儿可连大门都不敢走出一步了。这辈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众人见富察氏痛哭的情形,心下犹疑不定。她说的没错,任她使什么诡计都好,总是要顾虑到尚未出阁的额林布。上次虽说罚了玫琳,但难听的名声,毕竟只在亲近的亲戚中流传。而且,也只是传玫琳一个人的难听话,传她想攀高枝罢了。那和这次的情形,根本完全不能相比。玫琳现在的名声,恐怕只比那勾栏女子好上一分半分。
「什么名声?什么谣言?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
玫琳满面慌张。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只是富察氏在玛法面前,说她的坏话,怎么听起来,如此严重?
「妳还有脸说话!妳还敢说妳什么都不明白?哼!妳说妳足不出户、日日为妳额娘抄经。我问妳,初八那天,妳做了什么?」
希勒冲上前,指着玫琳的鼻子骂。他好酒色,常出入于风月场所,于谣言也听得比其他人更详细、更难堪一些。
「初八?不管初几,我都在弘昌寺内。我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儿去呢?」
「妳还隐瞒!还不坦白!妳见攀图富贵不成,私情暴露,想干脆拉着全家一起和妳陪葬是吗?」
「希勒,把话说清楚!」
说话的是宝扎,见一向疼爱的女儿,如今惹下天大祸事,他也是气得不想再认这个女儿。但见玫琳脸色苍白,整个人虚弱不堪,摇摇欲坠的情形,他不禁又希望事情另有他情。
「哼!三叔,你用不着对我凶。有本事,把这口气朝你闺女发去。这个贱人初八傍晚时分,在弘昌寺后的林子中,和嘉铨少爷私会呢!」
玫琳原本就苍白的面色,闻言简直就是死白一片。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一口气吸不上来,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都以为她真的不安于份,和赫舍里家的男人有私情,甚至都约到寺庙去密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章!亲们踊跃留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