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吃相不大好,时常流的满下巴都是,一天吃三顿恨不得要换三件上衣,狗剩知道他是不灵活没法子,李大花却就是忍不住要骂。
李大花吃了碗面片,总算觉得身上好受了些,絮絮叨叨的跟狗剩说话儿。
“要不趁这两天天气好把姥姥姥爷接过来住两天?”狗剩听李大花说到后面,三句不离娘家,干脆问道。
李大花愣了愣,“就这么两间屋子,还好叫你姥姥姥爷都来……”
“叫柱头和弟弟妹妹都去我哪儿先住着,姥姥姥爷年纪也大了,以后还不晓得能不能出门哩!”狗剩这样说,事儿就定了下来。
狗剩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套了驴车跟刘打铁去接人。
李大花娘家今年分了家,老房子叫狗剩大舅和二舅两家分了住,小舅舅另选了地方,两老出钱给盖了一间正屋,家里连锅碗瓢盆等各色小物件都分了三份,三个舅妈没一个不厉害的,就最后大舅赡养两老,多分了半亩地。
“姥姥!”
还没到,柱头就从车上跳了起来,高声叫了起来。
去年青蒲镇上有个年轻人看中了狗剩那门兔子生意,跟狗剩谈了,隔两天帮狗剩往镇子上运兔子,他嘴巴不知多少能说,直说每只便宜一文钱,若不小心病死了一只,来回一趟的辛苦钱就相当于没了等等,硬生生谈成了十只兔子一算账,共便宜十五文。
为此狗剩不得不给陈哥的价低了一文下来。
那年轻人姓王,除了跟狗剩谈的这门生意,还在帮屯子里妇人牵线接些针线活儿,他两边谈价,赚个差价,也算个能干人。
狗剩不用自己送兔子,干脆也找木匠订了个车架子,平日里运粮食还是做板车用,出个门就把架子系上,全当马车。
“哎,是柱头来了呀!”李老太太咧着没两颗牙的瘪嘴笑着说道。
刘打铁把驴车下了,牵着黑斑去安置。
黑斑已经长成了一头健壮的大公驴,前年开春就开始有人想借去使,狗剩倒不是小气舍不得,只谁晓得别人怎么使黑斑,自家牲畜估计也就自家心疼了,又不好总拒绝,这时候黑斑的坏脾气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换了一个人手里就愣是没干成活过,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不成,如此过了一季就再也没人□斑的主意了!
“姥姥。”狗剩赶紧走上前扶住老人家,“您慢些!”
李大花娘家也算殷实的人家,连着偏房一共有五间土砖打底的房子,大舅这边要住两个老的,分了东头三间,二舅一家子住在西头两间里,中间用篱笆隔开,两家又在边上搭了个茅草屋子权当杂物房,再各自把院子往旁边扩,倒也还住得下。
李老太太去年冬天摔了一跤,腿脚就不大灵便,李老头儿上了年纪,干农活也不像以前一样利索,两老也干不动重活,就是这样才叫几个儿媳妇吵得分了家。
“狗剩啊,我就说你们这几天该来一趟的!”李老太笑的合不拢嘴,“小七,去把你娘喊回来,家里来了客人,就晓得在外面跟人打屁……”
狗剩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哪里就能在大舅妈亲儿子面前说这个话呢!
好容易说清楚了来意,李老太太听李大花身子骨不好,一时也伤感起来。
“好、好,去玩,我这老婆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姥姥,您别胡说,您跟娘都会长命百岁的!”柱头过来攀着李老太太说道。
“我乖孙孙!”李老太太又咧开无牙的嘴笑了起来,“好,听我乖孙的,长命百岁!”
李老头跟刘打铁去看了会子驴子,爷儿俩凑在一起说着话儿。
小七是大舅家最小的一个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原先李老太还没分家的时候,这个小孙子是排行第七的,也就小七小七的叫到了大。
这些年,狗剩三个舅舅也算高产,大舅妈二舅妈接二连三生了七八个,小舅舅妈还好点儿只得了四个,大舅家养住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二舅家是两男两女,小舅家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一个小儿子天生体弱在月子里就丢了,就是夭折了这许多孩子,三个舅舅合起来也还有大大小小十一个孩子,再加上大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能不闹,现在分了家其实反倒安稳。
大舅妈是个荣长脸的妇人,嗓门尖的厉害,一说起话来,狗剩就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是把两老接过去住,又不是大姑子回娘家,大舅妈自然是没话说,还撺掇着叫李老太太把她小儿子也带去。
“大花身子不好,我们两老去看看,小七跟真去干甚子,帮忙捡柴啊!”李老头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
大舅妈才闭了嘴。
刘打铁担心家里病的病,小的小,怎么也不肯留下来吃中饭。
李老太摸进去收了个包裹就准备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哼唧,就这么半天,他们回去会发现家里咋了哩?敬请期待明天的更新!
昨天也研究了防盗,算了,江月懒人,还是不弄了,其实蛮麻烦的,谢谢亲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