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夜现在这个状况,与其坐以待毙下去,倒不如配以为与他这个症状相近的药来,哪怕是先抑制住其中一股力量都好,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痛苦。
看着主人在屋子里忙来忙去,那只小雪狼竟乖得出奇,自己乖乖趴在自己的窝里面,看着主人快要急哭的样子,它也会时不时的低声呜咽一声。
冷红叶谁也没有心思理会,情急之下,她快速拼配出一副驱除寒气的药,见小夜那般痛苦,她大胆的往药材中加了两片紫色曼陀罗的花瓣,为了解除紫色曼陀罗本身的毒性,她还特意加入了白色曼陀罗的花茎和甘草。
她只有遇到缺胳膊断腿之人需要麻醉之时不得已时用到曼陀罗,平时她从来不愿用到这种东西。但现在小夜情况特殊,稍稍适当用一些,至少可减轻他的痛苦。
她将药煎至初沸便出汤,等她端着药碗回到房间,那名少年依然痛苦的蜷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没有半点血色。
“小夜,起来吃药了。”她走过去将他轻轻扶起来,让他倚靠在自己的怀中,轻柔的唤着他。
她细心的将小勺里的汤药吹凉,然后递到少年的嘴边。
荆九夜虚弱的睁着眼,视线里一片朦朦胧胧。
他知道自己这一关很难度过,而且吃什么药都没有用,但他没有说出来。
冰冷的身子无力的倚靠在她的怀中,一丝暖意透过层层衣物传来,仿佛连他也渐渐被这缕微弱的温度温暖了身心,不再像刚才那般寒冷蚀骨了。
看着冷红叶极有耐心的将药递过来,他犹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微微张了张嘴,一点一点将那些温和的汤药咽下。
不知为何,他第一次,有些不忍拒绝来自这个女人的关怀,也没有力气拒绝。
只是在他不忍拒绝的同时,心底却莫名升起了些微的失落。
她的关怀,永远仅限于那个纤弱的少年小夜吧,等他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便与真正的荆九夜无关了......
服完了药,荆九夜微微动了下身子,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似在贪恋这最后的温暖一般,轻轻的闭上了眼。
他似乎忘记了痛苦,蜷缩在她怀中,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冷红叶悄悄伸手将药碗搁置在一旁,不敢轻易动弹。她低眉看向怀中依然睡熟的少年,伸手探了探他脖间的脉像,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杂乱无章,似有缓和的现象。
她悄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想起刚才自己的束手无策,她就一阵后怕。这天下间还有太多她没有见过的病症,她刚才会束手无策,就证明她这个大夫当的不称职。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寂静无声。
那个纤弱的少年安睡在冷红叶的怀中,匀净的呼吸声轻柔的回荡在空气里。昏黄的烛影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