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徐玉钦与郑紫歆已睡下了,景兰苑中静悄悄的,陡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啼哭之声,将睡梦中的小两口尽皆惊醒。
郑紫歆听得声音似是后面罩房传出来的,便坐起身来,欲吩咐秋叶出去瞧瞧。徐玉钦按住她道:“天气凉了,仔细着了风寒。我叫人出去看看。”
“这怎么行?夫君,您……”郑紫歆还待劝阻他,他却已执意起身,披着衣裳走了出去。隐约还听见他低声吩咐外面值夜的侍女道,“仔细照料二奶奶,别叫她出去着了风。一会儿我便直接去外院书房,莫扰了二奶奶休息……”
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宠爱疼惜。她紧紧攥着被角,心底却有一丝丝失落渗入。没他陪伴的后半夜,叫她如何还睡得着?与他成亲时日不久,却已习惯了枕着他手臂入睡,没了他怀抱的温暖,再厚的锦被也暖不透她失落的一颗心……
她慵懒地躺在帐中,心头乱作一团。自他出去后,那尖利的啼哭便很快没了声息,后罩房,是下人们休息的地方,谁会如此没规矩,胆敢惊扰主子休息?
冰儿!
是冰儿!
想到这个名字,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心头的烦乱化成了滔天醋意。夫君定是去瞧冰儿了!他们果真有着不一般的情分!
早知那个不安分的贱婢对夫君有情!如今人都快死了,还要缠着夫君,引他前去探望!她气恼得几乎将锦被撕碎,养得修长圆润的指甲折断了几根!一个婢子而已,也妄想与她分享男人?她也配?
郑紫歆再也坐不住了,高声唤道:“来人!来人!”
今夜外头值夜的是她的二等侍女玲珑,听见她的呼声,连忙闪身而入,“二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郑紫歆道:“二爷往哪边去了?身边有谁跟着?秋叶在哪里?给我更衣!”
玲珑为难地搓着手,劝道:“二奶奶,二爷独自出了门去,奴婢也不知他去了哪头。二爷吩咐,叫奴婢好生服侍二奶奶,不得任何人惊扰二奶奶休息。二爷还说,外头风大,不能叫二奶奶着凉……”
“住口!”郑紫歆横眉断喝,“叫你给我更衣,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是我郑家陪嫁来的侍女,你眼里却没有我这个主子,只听从你们二爷之命?你们一个两个这都动了什么心思?”
见郑紫歆动了真怒,玲珑不敢再劝,连声道,“奴婢岂敢不遵二奶奶之命?奴婢这就服侍二奶奶更衣。”
说着,连忙走到柜前,取了一件披风披在郑紫歆肩头。
郑紫歆不再多言,拢紧披风,吩咐玲珑随意给她梳了个发髻,就径直往后罩房冰儿的屋里去。
远远瞧见几个人影立在那屋子外头,见是她来,侍女凝儿劝阻道:“二奶奶,二爷吩咐,为免奶奶您被里头人过了病气,还是不要接近得好。”
郑紫歆一见这架势,不由眉头更冷,忍着怒意问道:“原来我的院子里,竟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二爷可在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