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紫歆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身心都受不得刺激。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嫡亲子女!”
话外之意,分明就是提醒他分清孰轻孰重,为了一个已经没了家世依托的女人,失了夫妻情意,淡了父子情分,究竟值不值得!
徐玉钦面色一红,难堪至极。他的确早知卫雁身份,也想过要将她从赫连郡手中夺回……这心思却无法被外人所知,毕竟不甚光彩……
“舅兄放心,我有分寸。”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郑静明的批评。郑静明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温言道,“你自来是个有分寸的。我知道了。”
只要他愿意安抚郑紫歆,他还是能做好的,两人成婚初期徐玉钦对郑紫歆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明白郑紫歆的那个脾气,并不是谁都能如此忍让的。若是嫁了门第低些的人家,也许还愿意瞧在镇国公府面份上捧着她。可徐家并非小门小户,两家门当户对,靖国公府没有兵权,却也能保阖府一百多年的繁荣,屹立三朝不倒,自有其不容小觑的底蕴和实力在。郑家嫡女嫁入徐家若是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也不见得就不会被徐家磋磨,甚至放弃……主持中馈的除了郑紫歆,还有一个出身和能力皆不凡的大奶奶梁氏。架空了郑紫歆这个正牌夫人,给徐玉钦求娶个贵妾,对外宣称郑紫歆“抱病”,……郑紫歆就有可能一辈子没办法在人前露脸,甚至一辈子再见不到徐玉钦的面。郑家管的再宽,手也伸不到人家的内宅去。
究竟要怎么跟夫君相处,怎么应对人事,还得靠郑紫歆自己的能耐。上回她负气连夜回娘家,徐家的态度已经摆了出来,若非查出来她有身孕,只怕徐玉钦根本不愿那么快低头、接她回去!
郑静明怀揣着满腹忧虑,吩咐从人跟车夫驾车回府。还是得让关氏来指点指点紫歆才是,关氏的话她倒还听得进去。
郑紫歆心中惴惴地回到内院,吩咐人去知会冯氏一声,说是不去参与家里有份捐钱办的灯会了,坐在房中等待着徐玉钦,心中想着他回来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怪她今天太鲁莽。再想到他对卫雁的维护,在人前对她的不信任,她就觉得伤心难过,告诉自己一会儿定要好好指责他一番不可。想到大哥今晚的不留情面,又有些担心,玉钦脸皮薄,会不会恼了大哥……
胡乱想着,她只觉头痛欲裂,她心情不好,侍女们没人敢上前来吵她,秋叶轻手轻脚地进来奉茶时,却见她伏在榻上睡着了。
徐玉钦一晚上都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郑紫歆怒气冲冲地亲自去了外院。
徐玉钦平时歇息的如意斋里空无一人。书房里也没有点过灯的痕迹。
徐玉钦在家门口下了车,却根本不曾进门,不知去了哪里!
想到卫雁那张艳光四射的容颜,郑紫歆头又开始痛了。难道徐玉钦早跟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她扶着肚子,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想到新婚时他对她的那股热乎劲,可自自己有孕起,徐玉钦从来没再碰过她,身边也没有任何服侍的侍女……她越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愤怒的情绪左右着她的理智,她握紧了拳头,恨恨地道,“去给我查出来,姓卫的那贱人如今住在何处!”
秋叶吓了一跳:“二奶奶您的意思是?”
郑紫歆冷冷地笑道:“他都不要脸面了,我还帮他遮掩什么?去!今天我就要打上门去,撕了那女人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