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伏在她的棺木上痛哭。
她不能喊出她的名字,捂着嘴生怕自己泄露了机关。
霍琳琳将嫁的那人怔怔地立在门旁,身边霍志强不住地哭着向他致歉。
那人摆摆手,声音低沉而温和,“舅兄别跟我说客气话。是我没福气……她人已进入了我们城里才去,她便是我的妻子。如果舅兄不怪,我想待她葬礼后,将她的牌位带回去,入我宗族祠堂,供我巩家后代供奉……”
霍志强泪如雨下,跪倒在地,“多谢你,多谢你大义!”
那人苦笑,扶起霍志强,“她死了,我才得以见她一面,看得出是个极好、极难得的姑娘……若能早些认识她多好。只恨我来提亲时,恪守礼教,没能见她一面……舅兄若是不弃,能不能让我为她守灵?她嫁了我,我还不曾为她做些什么……”
他不曾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令人动容。
卫雁觉得自己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那人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着她的心。
斯人已逝,能为她做的,只有守灵……
从霍家出来时,卫雁连路都看不清了。她踏着墩子,迈了两次都没能登上马车。徐玉钦扶住了她,将她送上车,然后跟着低头钻了进去。
他们相对而坐,她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肯说。
徐玉钦缓缓靠近她,从她对面换坐到她身边去,轻轻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看起来浑身是刺,冷冰冰的难以接近,其实心内柔软,他总能准确地拿捏住她的情绪,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知道她在乎的人是谁。
卫雁叹了口气,他身上的温暖固然令人眷恋,却不是她能拥有的。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你放开我吧。”
他的手顿了顿,却没有拿开。“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你身旁……雁妹……”
“昨天的火,是尊夫人的表哥放的吧?你能那么快的赶过来,想必也是知道内情的。”卫雁忍住泪意,不愿与他继续纠缠,扯开了话题。
徐玉钦脸色一沉,圈住她肩膀的手放开了,“我听说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不起。”
“你无需道歉,你不欠我什么,反是我欠你良多。但尊夫人和她表哥对我做的事,已抵消了你的恩情。徐公子,我们互不拖欠了,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好么?你知道的,我快成亲了,我当家的不会愿意我与你牵扯……”
他陡然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雁妹,你怎能这样委屈自己?如果你想嫁人,何不便嫁我?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连一个家奴尚且不如?”
卫雁盯着他钳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苦笑道:“至少,他永远不会如你这般强迫于我,他守礼,尊重我。他给我的是正妻之位。你能为我休妻么?你能八抬大轿迎我进门么?徐公子,我真的累了,这样没意思,好没意思。我对你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就算你肯休妻,我也不会嫁你……你还要我说多少次?还要我苦苦哀求多少次?”
“你胡说!”徐玉钦暴喝道,“你根本就不曾忘记我,你心里有我!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不同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他猛地将她推到车壁上,凑近她的嘴唇,胡乱地吻上去,粗鲁得一点都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