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自己的心都猜不透,又如何跟他解释?
难道只是不愿意与他为敌,怕被他记恨么?
她知道真相不是那么简单的。
陡然想起他中毒那次,自己流的那些眼泪,那一夜的痛心疾首,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待他是不同的。
“卫雁,你说啊,你为何要帮我?”
他一步步地靠近她,用一种极其尖锐的目光看着她,他想听她解释,又隐约怕她宣之于口……自己这些天来的反常,也让他感到心惊。
他曾郑重地警告过她,不要对自己动心……他无法娶任何女人,除非,是摆在他妻子的位置上,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那个位置上的人,不该是她……却又为何不能是她?
孟阁老催促他成婚,与其随便娶个木偶般的女人,那还不如是她吧?至少赏心悦目,至少……他对她也是有好感的……
“你……”
她步步后退,撞上了身后的茶案,茶壶茶盏登时东倒西歪,掉落一地。
她已退无可退……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声响的勺儿迷迷糊糊地摸了过来。
赫连郡眸色一黯,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卫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她好紧张,紧张得全身都浮上一层薄汗。那个问题,怎么就那么难回答呢?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紧张些什么。难道是赫连郡杀气太重,令她害怕了?
宇文炜并不容易糊弄。他锐利的眼眸盯视卫雁良久,她心虚不已却又顽固地不肯垂下头,许久他方收回视线,淡淡地道,“唔,你辛苦了,朕知道了。”
卫雁告退出来,捶了捶腿,刚才在御书房里,她双腿一直在打颤。徐玉钦就在宇文炜身旁,目送她出去,转过脸道,“十多年前的案子,她能查到这么多已属不易。”
宇文炜点点头,“以她从前办事的细致来看,这回她还是有所保留的。物证已经拿回,人证应该同时带到不是么?为何偏要朕再派人走一趟?”
徐玉钦思索片刻,道,“皇上想必是多心了。她毕竟不是官差,没资格随意拿人进京的。这件事还是得名正言顺的按程序走,那些不安分的老臣才能心服口服!微臣立即派人前去,带回人证,绝不会令此事生变,请皇上放心。”
宇文炜担忧地望着徐玉钦,许久方道,“玉钦,我听说她要成亲了。为了这么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女人,你究竟还要付出多少?”
徐玉钦苦笑道:“皇上这话微臣听不明白,微臣不过就事论事,所考虑的都是朝廷跟皇上的利益,跟什么女人有何关系?”
宇文炜摇头:“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又不欠她什么,却又何必?”
徐玉钦只是笑,说起其他事情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人明白他内心的情感有多么深重,大约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更加执着。他也不愿这么永远地纠缠下去,可他今生唯一心悦过的女人就只有她而已。时间会消磨一切苦痛和悔恨,也希望能够淡化他的感情。
他这一辈子,事事顺遂,唯有受过的情伤,难以愈合!
许是前生欠了她吧?
他自嘲地笑。
蓦地想起,后天就是初六,她就要嫁与别人为妻。
赫连郡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孟仁川贪墨一案极有可能成为朝廷扳倒孟家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