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无限悔恨,当时怎么就那么意乱情迷,什么都不顾地占有了她?若他那时不曾迷恋卫雁,只怕后来的苦楚,他都不用品尝了吧?
祸水!
那女人就是祸水!
!
赫连郡低下身子,凑近他道:“你别出声。你的嘴里,不配提她的名字……”
他说完,就将踏着郑泽明胸口那只脚挪开了。
郑泽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要翻身爬起,就被他又捏住脖子,“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不自尽?”
“我……”他怎么肯?
赫连郡摇了摇头:“罢了,你这孬种!”
他就那么捏着他的脖子,将他当作物事一般提着朝屋子里头去,屏风后面,有一个装满水的浴桶。郑泽明心知不妙,开始剧烈的挣扎,可颈间的那只手太有劲了,他怎么挣都挣不开。他后悔,后悔年少时怕辛苦怕受累没有好好跟着祖父习武,没有走父亲的旧路从军。他太文弱,赫连郡对付他,一只手就够了。
他的脖子突然一松,呼吸自由了,他立即大喊出声:“救……”
也只喊了那么一个字,他的声音就沉到了水里。
赫连郡揪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在浴桶之中。
他死死地挣扎,双手乱抓,双脚踢打,赫连郡手臂上被他抓出一道道血痕。
水面上好看的花瓣旁,汩汩冒着一些咕嘟咕嘟作响的泡泡。很快,泡泡越来越少,最终水面变得极为平静。
郑泽明低头弯腰地伏在浴桶边缘,衣冠楚楚,看不出任何不妥。好像他正在俯身洗脸,或是在临水自顾。
他的头埋在水里,不动不摇。
赫连郡拿过屏风下摆着的丝绢,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郑泽明一生顺风顺水,生来富贵,过着游手好闲的生活,他爱玩爱笑,喜欢各种聚会,热爱饮酒,对人总是笑容满面,吃喝玩乐他最是在行,有他在的场合谁都不用担心冷场。
就这么热热闹闹的一个人,连留下只言片语都来不及,冷冷清清地死在了倚红楼的一只浴桶里。
后半夜那房中还住进了客人,跟花娘亲亲热热地喝了酒谈了天,小丫头侍奉巾帕的时候,转过屏风,惊叫了起来。
京城之中流言四起。镇国公府跟姻亲丛家闹翻了,当年镇国公府为帮宇文睿上位,谋害了皇长子,此事被二房夫人丛氏发觉,郑二老爷亲自出手,毒死了发妻。丛氏的死讯却在半个月后郑二老爷死于战场之后才被放出来。
丛家人如今知道了真相,上门来讨说法,郑三公子郑泽明却为了富贵生活不理亲娘死亡真相,丛家一气之下弄死了他。如今丛子文被全城通缉,郑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