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不及客套,急忙回去扶马绺子,却发现他攥着火把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我大惊,忙把火把从他手中掰出来仍在水洼中熄灭,与黎队合力架着马绺子的两只胳膊把他架到车上,我在后座搀扶,黎队上了副驾驶,吉普车一阵咆哮,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开去。
由于山路崎岖,路面又有积水,就算吴大哥车技再好开的再快也是不能和公路相比的,我在座位上被颠的七荤八素,还要避开马绺子受伤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的上身,以防再有个磕碰。
虽然此时情况还不大太好,但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是让我非常兴奋的,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次完事后我指定立马定张机票回北京,还当个屁驴友啊!第一次出来就差点把命搭上,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八字太轻还是天生倒霉,地球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去缩在我那个十几米的出租屋里安安分分的待着吧!
我在颠簸中长长吐着气,这一天的经历简直太诡异了,诡异的简直不像真实发生的事,我回过头透过后车玻璃望向那片远去的杉木林,在雨雾中显得的确不太真实,我叹了口气,刚想把头转回来,突然看见像是有个人影站在了林子边上!
我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再去看时,依然能看到那个人影!那人隐在夜色中一动不动,如同鬼魅,像是在盯着我们远去的车子看,虽然隔了这么远,但我的视线对上他时,明显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凉意直冲脑海,我甚至从那种感觉中看到了那个鬼影在冲我诡笑!那景象,别提有多他妈恐怖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转回视线,心中“咚咚”狂跳,心说卧槽不会吧!还来?!难道真的是我八字太轻,怎么一时间招惹到了这么多邪性的玩意儿!
黎队本想看看马绺子怎么样了,回头却见我瞪大着眼睛,一脸苍白,“靳海,靳海!”
黎队连叫了我几声,我才从那种恐怖的感觉里回过神来,呆滞的说:“啊?怎?怎么了?”
“你没事吧?”
“哦,没事,大概太累了……”
我没敢跟黎队说,那个恐怖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时隐时现,我死命的晃着头,企图把它赶出脑袋,黎队拿了瓶水给我,说:“忍着点,很快就到了”
我“嗯”了一声,打开瓶子咕咚咕咚的一连灌了多半瓶,这才有所缓解。我把水瓶拧上放到一边,看着马绺子已经开始泛着青灰色的脸,暗暗咬着牙,兄弟这还生死未卜,妈的,管你是怪物还是恶鬼,尽管冲着小爷来!这一百多斤我他妈豁出去了!
一路上我给自己打着气,牙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待到了医院的时候,我身体已经僵硬的像快石头。有医生和护士早已经等在门口,见我们到了,手脚麻利把马绺子抬到活动病床上,直接就给推进治疗室。
这个小医院虽然不能和一线城市的大医院相比,但是在当地也算是相当先进的了,各种检查设备和药物都很齐全。护士拿剪刀剪开了马绺子的衣物,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一看那伤口就皱了皱眉,问:“怎么伤的?”
我和黎队对视一眼,这让我们怎么说?难道说,哦,是被长着人脸的大尾巴怪物给抓伤的?说出来谁也不信啊!
黎队只能含糊的说:“是大概一小时前被山中的野兽抓伤的……”
医生这时靠近伤口仔细的检查着,“咦”了一声,“一小时前?看这伤口的腐烂程度,最少是一星期以上才能到这种程度”再问到底是什么野兽时,黎队和我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了。
那医生古怪的看了我们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安排护士准备手术,准备消炎药物和抗生素,并叫我们出去等着。
吴大哥我们三个只能出门,治疗室门口有一排简易的椅子,我们木然的坐下,谁也没说话。我从兜里哆哆嗦嗦的掏出烟,刚想点上,一个小护士“诶诶”的叫着走过来,“这不让抽烟,要抽出去抽,没看见这还动着手术呢么!”
我叼着烟傻傻的看着这个叫态度泼辣的小护士,愣了半天,这才抱歉的把烟拿下来,忙道:“抱歉啊抱歉,我给忘了这是医院,我们马上出去,马上出去!”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扭着屁股走了。吴大哥看了我们一眼,有些不忍,说:“刚才一直忙着开车忘了说,我就猜你们肯定被淋着了,这么冷的天,我带了几件衣服在车上,我媳妇还准备了点辣汤在保温壶里呢,你看你们这一身狼狈的,那小兄弟估计还得有会儿手术才能做完,咱们先去车里换身衣服,喝口热汤!”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这一天折腾得,又是惊吓又是拼命,小命儿都没了半条,这时候忽然有个人说有干爽暖和的衣服和热辣的汤,感觉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于水火的,不尤委屈之感全都涌了上来,鼻子一涩,囔囔的道:“嗯!”
黎队拍上我的肩膀,用力按了按,叹了一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