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躺在医院里好吃好喝,没事的时候杜老太太也在想事情。她这辈子讹诈过的人多到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风险是有,但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别的不说,单就她俩儿子在三环以里的两套三居室就是她躺在马路上挣来的。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异常的骄傲和自豪。虽然那是丧尽天良的黑心钱。
别人不知道,杜老太自己清楚,她年轻的时候做过风尘女子,在解放前那个时代,女人在床~上躺下挣不了几个钱,现在这个时代多好,找准机会往马路上一躺,钞票便大把大把塞进腰包。同样是躺倒,工作地点不一样,收入便有天壤之别。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前半生白活了,同时更加鄙视现在娱乐场所卖皮肉的,都是不要脸,到马路上不要脸,挣得不是更多,唉,一群弱智的贱货!
不过打前一阵子,邻居张大~爷命丧新手上路女司机的车轮下,杜老太的职业危机感就大大加剧了。其实早在张大~爷“殉职”之前,她就开始考虑退休,一是年纪太大了,二是现在监控天眼密布,工作环境越来越险峻,再加上战友的壮烈牺牲的刺激,杜老太终于下定决心,干完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结束自己光辉而伟大的职业生涯。
路平非常不幸,成为杜老太最后的收官战。
起初收网要钱的时候,路平昏死住院,杜老太还以为遇上了硬骨头,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料几天之后看似难以攻破的高地居然主动投降了,对方同意赔钱,这让老太太的信心又开始膨~胀了,同时她退休的信念也开始动摇。
杜老太太在病房里一边跳着广场舞,一边考虑今后在碰瓷界的去留这个重大问题,忽然房门一响,吓得她赶紧往床~上扑去,其动作专业而敏捷,一般小伙子都做不出来。
她刚躺下,一个年轻人就走了进来,杜老太眼角余光一扫来人,顿时开始呻~吟起来,“哎呦,哎呦呦……”布满皱纹的老脸同时也是痛苦不堪,整个人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眼瞅就能伸腿咽气的样子。
看杜老太太精湛的演技,路平不禁觉得异常好笑!经过两次灵气灌体,他的五感变异得异常发达,视力甚至具备了近距离透视的功能,他只要灵气在眼部稍微一凝聚,心念一动之间,钢筋水泥墙都能看穿。只要他愿意,满大街的行人全都是裸~体,更别说一扇木门!
刚才杜老太的一举一动路平早就尽收眼底。他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出来。
路平的一举一动杜老太也在密切关注,可能人老成精,对于危险人物她有本能的感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一进来,她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威压让她喘不上气来。她不禁开始生她儿子的气了,在心中怒骂,“龟孙,出去倒个水也这么久,他娘个脚,咋还不回来!”
杜老太倒是冤枉了她大儿子,这个家伙心思恶毒,但对自己的老娘那是异常孝顺,他开始是去倒水来着,不过想到老太太这几日睡眠不好,就索性出去弄点补品孝敬自家的老财神,所以回来就晚了一些。
他拎着补品和打来的开水,推门进来,刚叫了一句,“娘,”就看见了站在房间里的路平,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出门疏忽,忘记按“惯例”锁门了,不禁大为懊恼。
路平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看了一眼病床~上,只见老太太病病怏怏似乎马上就要断气了,他的气反而顺了过来,心里暗叫,好险,没有穿帮!
他知道自家老太太最近迷上了广场舞,没人的时候就要来一段。万幸没被这姓路的小子撞见,要不然全都露馅了!
虚惊之下,这货对待路平的态度就变得恶劣起来,他瞪着死鱼眼瞅着路平,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看我老娘咽气是怎么着?”
路平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把怀里的纸袋掏出来,在手上掂了掂,笑道,“我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