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敢再看他一眼。
咬牙跑到门口,就听见冷锋惊慌失措的大喊道:“皇上!皇上!”
蔡彩,不可以心软。
你已经嫁给张靖榕了,绝对不可以摇摆不定。
蔡彩的脑海里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激烈的拉扯着她的理智。
那一刻,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快去喊大夫。”
蔡彩还是狠不下这颗心。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草草扔下几句话便走了。
他们之间纠缠了这么多年,她也不能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转过身,才赫然发现封棋已经倒在了院子里。
长发随风飘散,千丝万缕的纠缠在一起,掩住了他的半张脸。
一别数年,他清瘦了,憔悴了,即使不省人事也依旧眉头紧皱,不肯松开。
曾几何时。他是那样的容光焕发,眉宇间也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鲜血如同一朵牡丹绽放在纯白的薄衫上,血迹顺着嘴角缓缓地流出,蔡彩从中看到了很多。他的悲伤、无奈和痛楚。
她曾经尝过这样刻骨铭心的伤痛,却想象不到眼前的男人为她痛心了多少年。
“怎么会这样!”蔡彩半跪在他的面前,轻轻捧起他的头发。
每一缕头发都那样触目惊心。
它们在蔡彩的手心中慢慢滑过,诉说着这些年来的心酸。
“你离开没多久,他就变成这样了。”
冷锋安静的跪在一边,慢慢地说道:“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说过话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快乐,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开心起来。大江南北,能去的,能找的,但凡只有你的一丝消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赶去。最后也总是失望而回。这些年,朝廷若不是还有那些老臣撑着早就垮了;这些年,皇上若不是还有你撑着也早就不行了。”
“娶了芙蓉之后,你开始会说话了。”
“属下没有骗你。太医说,他的心病无药可治。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五年。”
“封棋!”
蔡彩终是没忍住心里那强烈的酸涩和不安,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文墨也不知县衙里的这人有多大的牌场,他只知道那些官兵将县里所有的大夫都一同请了去。
说是请,恐怕也不恰当。
自己只不过说了声另请高明,就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文墨和所有大夫跪在县衙院子中间,等着那群凶神恶煞的官兵发话。
“行了。文墨大夫留下,其他都回去吧!”
官兵在跪了满地的大夫中选中了自己,真不知是喜还是忧。
当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文墨突然看开了。
他不该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否则冰妍更加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文墨大夫,有劳了!”
“定当全力以赴。”
文墨有些紧张的跟着几个兵大哥进屋。抬头便看见双眸通红的蔡彩和躺在床上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文墨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该怎么形容呢!可是说是这么特别的男子。
俊朗不凡,淡定优雅,可骨子里那种器宇轩昂,不怒自威又不是人人可以学来的。
文墨盯着床上那人看了许久。一时竟忘了来的目的。
“大胆,万金之躯岂容你…”
“别吓了文大夫。”冷锋依旧是冷脸冷面,可说话还算得上客气“有劳大夫先断症。”
“无颜姐?”文墨小心翼翼的向蔡彩递了个眼色。
蔡彩微微点头,突然又暗自垂泪。
文墨拿出脉枕,小心翼翼的把起脉来。
看着文墨的眉头慢慢皱起,蔡彩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怎么样了?”
“无颜姐,这位是你什么人?”
“故人!”
“恕我直言,你这位故人的病若再这么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的脉象涩难疏通,细迟短散不成形,来往湿滞似刮竹,定是思虚交愁里积久,损血又伤精。你再瞧瞧他的头发,和你当初一模一样。说句难听点的,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找不到病根,他的病就药石无灵。”
蔡彩猛地一怔,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连太医都没办法吗!”蔡彩猛地拉住冷锋“你们有没有找赛大夫?”
“该看的都看了。他连话都不肯说,怎么还会吃药。”
你为什么这么傻!
可这句话蔡彩根本问不出口,若不是她,封棋根本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无颜姐,若是能帮你这位故人解了心结,再辅以针灸和药汤,我倒是有信心能将他救回来。只不过他会元气大伤,暂时受不得刺激。”
文墨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男子和无颜。
床上的男子连不省人事都要紧紧抓着无颜姐,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难不成是旧爱?
那就糟了!这个男子不能受刺激,那以后受刺激的就是靖榕哥了!
不会的,无颜姐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无论如何,先治好他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