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相信世界上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人。”格林德沃在喉咙深处低沉地重复,显得更为深沉的金棕色眼眸紧紧盯着对方,“除了我?”
“……回去谈。”
阿不思环顾周围逐渐聚拢和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微垂下杖尖,语气冷淡地命令。
格林德沃翘了翘嘴角,在依然僵立原地的埃里克面前走过,后者脸上的惊愕消失了,转变为了接近空白的茫然,很快糊里糊涂地走向了停车场。
聚集起来的学生并不多,他们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也不一会儿就纷纷消失了,很快面面互觑着,满脸茫然的各自散开了。
“按你说的,”格林德沃异常满意地转身回望巫师,“现在,和我一起回去?”他近乎柔和地问。金在黯淡的光线下反射着璀璨耀眼却又足够冰冷的光芒。
阿不思幻影移形回到那个小阁楼的时候并未开灯,伊丽莎白和爱德华正处于热恋期,光是到家的时间都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晚了,有几次查理不得不忧伤的自理晚饭。
天色差不多暗下来了,悠远的星空逐渐覆盖过幽蓝的天际,远处尖尖的广阔针叶森林树端出沙沙的声响,风顺着滑了过来,乘着新鲜的泥土和草木香气。
“你想谈什么?”巫师说。
“什么都不。”格林德沃斜倚在半开的窗户边兴味索然地回应,微弱的光在他完美的身躯上笼罩出比梦境更辉煌寒冷的意境,“假设你真的是在关心那个男孩的话,我看不出你特意激怒我有什么正面意义。”
他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如对方了解他一样。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谈判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是吗?”
阿不思一点也不意外地反问,他一直等到听见楼下伊莎贝拉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和查理的问候声,这才转身招来衣服,步履平稳地走向了浴室。
热腾腾的热水永远都是缓解疲劳的最佳方法,巫师泡在浴缸里偏过头,赶走了栖息在身上的瞌睡虫,带着倦意的起身披上浴巾,带着**的头回到了阁楼。
金的吸血鬼早已不知所踪。
再正常不过的情况让阿不思松了口气,他随手弄干了头,又翻了一会儿放在桌上的书籍,看了一眼闹钟所显示的时间,终于在深沉的倦意中摘下眼镜爬上了床。而在脑袋沾在枕头上没几分钟后,巫师就陷入了柔软而深沉的睡梦当中。
这时候,空落落的窗口上陡然传来了极轻微的声音。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的像一只大鸟,黑影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阿不思真的睡着了之后,才缓缓走到了床边。
柔软的淡色床铺上,巫师正呼吸平稳的安睡着。他红略显凌乱的铺在枕头上,眉间微皱,高挺的鼻梁上方一贯极具穿透力的蓝眼睛被藏起来了,而他的面部轮廓在这时就显得格外柔和了。
黑影俯下|身,亮眼的灿金色头在肩膀上折出异样的光芒,而他似乎低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
一只苍白而冷冰冰的手简直能称得上温柔地擦过巫师的嘴唇,接着顺着滑溜溜的颈侧下滑,轻轻松松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扣。
巫师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模糊抵抗地语句从唇齿间勉强漏出了点踪迹。
那只手只停顿了几秒,随即仿佛饶有兴致地继续解着扣子,没过多久,那只手掌就贴上了睡衣内温暖的肌肤,像是在探寻者什么。阿不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柔顺的脖颈下意识地后仰,看上去离醒不远了。
黑影凑上去,适时地喃喃低语了几句什么,而巫师很快安静了些。
然而这种安静并未持续太久,略带急促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阿不思难以忍耐地低声呻|吟着,轻颤着条件反射地挣扎,像是有什么人正在折磨着他,又像是陷入了某个难以启齿的炙热梦境当中,然后下一瞬他猛然伸手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漆黑的深夜当中,他燃烧着不可遏制的怒火的湛蓝视线像把锋利的宝剑一样刺向来人。
“——盖勒特·格林德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