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八岁的顾六月还似乎仍是一张没被污染的白纸,安静地呆在属于学生的象牙塔里,即使对人心有着异常的敏感度,却仍旧不愿低头,不那么两面三刀,做事情阴奉阳违。
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只有身居绝对高位的人才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而顾六月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学生罢了,木笙尚且懂得低头,顾六月却仍是那样清高自傲。隔阂已经埋下,只是当时尚且情浓,看不见感情里那些细微却能致命的缝隙。
戴着面具欢笑了一整个晚上,木笙靠在垫子上懒洋洋的拆着那些包装漂亮的礼物,身份重的长辈们送的被好好保存起来,那些代表着着一颗颗少女心的礼物碰都没碰就被扔进垃圾桶里。
顾六月的礼物是提前了一天送的,包装的很朴素,自然也被搁在了不同的地方。那个漂亮的许愿瓶被木笙放在了一个不甚显眼却经常可以看见的地方,如同他和顾六月真正的关系,隐秘却被他放在心里。
在这个由自己父亲带着进入的圈子里,木笙不是没听过一些人十分享受征服同性的快感,他也接触那些所谓的牛郎,或者是被当作小情儿养着的漂亮少年。那些个漂亮男孩子不过是众人用来调剂生活的谈资,是可以讥讽鄙夷的对象。那些柔弱纤细的少年就是一棵棵藤蔓,依附着他们的伺主而生活,拿什么来和他的心上人相比。
那是个光芒从来不会被他所掩盖的人,也不是他可以随意攀折的对象,甚至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床事里,心甘情愿躺在下面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这种事情被木老爷子知道后肯定会闹得鸡犬不宁,可为了那段感情,木笙觉得,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这个时候的木笙想的是两个人未来更加美好的日子,为的是美好将来而努力着,从未想过自己才会是将来说要放弃的那一个,他是如此自信骄傲,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了太多的野心,还不懂得有个词叫被迫放手。
木笙躺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脑海里滤去白日的喧嚣与繁华,只剩一张心上人温柔的笑颜,总是温润却透着清冷固执的眉眼,沉沉入梦,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