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挺大,我手腕吃痛,抬眼看他:“相公当真爱屋及乌,打你小情人的丫头都能让你如此心疼。”
“都是我的不是。”白莲花王婉缓缓开口,摸了摸碧玉被我打肿的脸,开始落泪,主仆二人哭成一团,愈发衬托得我成了悍妇一枚,尼玛以后谁也别跟我说外表不重要,重在心灵美,这外形的优势太明显了,跟王婉面对面往这儿一杵我顿时就没了让人怜香惜玉的立场。
我手腕的吃痛一阵紧过一阵,只能拿眼瞪周景:“被我当场抓奸你还对我家庭暴力?!”
“景哥哥只是陪我一同前往白马寺上香,夫人你误会了。”白莲花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解释。
“你不陪你夫人上香,反而有空陪你的小情人?”我代入感很强的变成了怨妇一枚,我不想做那种抓奸在床还能潇洒转身,淡然若清风的飘逸女子,我一直认为一个女人若是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博取男人另眼相看的好感,我现在只想驳斥数个月来外界那些人给我投来的同情目光,而这种驳斥之法最好就是狠狠的教训小三,最最好是扇耳光,掐脖子,撕头发,让众人心中都跟着出一口恶气,自此再不会同情我这个悍妇。众人同情的幽怨弃妇和拳打小三的彪悍大房,我毅然决然的选择做后者。
我自作多情的打定了发飙的主意,周景却没给我发飙的机会,他拉住我,我回过去的两招被他轻松制住,他下手的力道还真重,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景将我丢回马车,冷声吩咐:“送夫人回府。”
看热闹的下人们这才回神,麻利的赶车拉马。
我爬起来掀开车帘子,不服气的喊:“你不坐车跟我一起回去啊?”
尼玛,这家伙头也不回。
周景扶着娇弱的王婉上了车,丫头碧玉飞给我一个胜利炫耀的眼神。
我把帘子猛然拉上,此刻又明白淡定女子们也许并不是真想要淡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愿自取其辱罢了。
好好的一次上香踏青活动就这样郁闷而颓废的告终。
穆清清属于先上车后补票那一类型,婚前**再成亲,这身份一下就降了好几个档次,今日上午我头脑一热又自取其辱了一番,自然又成了侯府那些闲的发慌的三姑六婆们取笑的对象,于是我在午后心情烦躁之际,毫不手软的痛扁了周侯府那群碎嘴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肯定从此以后再没人敢拿我说事儿,至少不敢在我面前说。并非本姑娘暴力,乃是尔等奚落我的时间没挑好。
我觉得自己应该终于可以华丽转型,不再是那个连烧火丫头看着我都一脸怜悯的弃妇。
晚间我的小侯爷相公推门而入,我早料到他今晚要来,已经认真的回忆了一番自己白天的恶行,除了为难他的心头肉白莲花,扇了白莲花的丫头一巴掌把白莲花吓哭之外,我还打了我相公的大姨一掌,推了她三姑倒地,扯了他三婶的头发,拧断了他五娘的发钗……
越回忆越冷汗涔涔,问题有点儿严重,我做了这么些蠢事无非就想重塑一个悍妇的形象?!现在想来,不排除弯子绕的太大的可能。
我暗自思量一番,如今打也打不打过他,于是只能坐在梳妆台前,做懊恼悔恨状,听闻身后不急不缓越来越近的步子,心下愈发忐忑。突然一双手搭在我的肩上,请允许我抽空形容一下这双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我以为他要用这双美手将我掐死,然后告诉我老爹是我突染顽疾不幸暴毙,于是不得不防备的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铜镜中,惊恐的我分明看到他如玉的俊脸并无恼怒之色。
我的相公突然对我说:“让你受委屈了。”
这个剧本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词儿。
他没提上午白马寺的事情,避重就轻:“我都听下人说了,错不在你,是姑姑她们言辞过分了些,那些闲言……唉……”他叹了一声:“从今晚开始,我搬回来住。”
我一悚,回头:“真的?”
成亲那天,他房也没洞,直接长身玉立的站在侯府的房檐上吹了一晚上的笛子,我实在不明白吹个笛子而已,何苦站在屋顶,难道这样方能显出“哥的寂寞你们这些俗人永远不懂”?
晚间雷声大作,似要下雨,于是我很好心的撑了把伞跑到院子里仰着脖子问他要不要下来跟我一起睡觉。他十分轻蔑的瞥我一眼,衣袂一飞,翩然而去,自此以后从未踏进我浮欢阁半步,还连累我成了一个拖自己相公洞房,却被相公嫌弃的笑柄。
往事于我而言,说起来都是泪。
还以为今晚必是因着我为难他小情人和殴打他老姨之事前来责罚,熟料突然提出搬回来和我一屋子睡,让我不得不惊悚了一下。
可是我的惊悚似乎被他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