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咖啡馆人气不是很旺,但布置得十分温馨。叶唯安不时接上一两个电话,看得出,她很忙。
谢悠然很羡慕。
她羡慕是叶唯安这样女子,坚强、干练,有自己工作,有自己人生,能够处置很多很多问题,不像她,初到后,一遇到事,开始是找父母,后来是找老公,现,她谁也不能找了。
叶唯安看到了她脸上那明显失落,其实她挺吃惊于谢悠然变化。之前谢悠然就像是一个疯婆子,没有理智可言,可怜又可悲,让人心生同情却不愿意接近。
但现谢悠然,她依然憔悴,穿一袭黑色及膝长裙,也许外表仍然是灰暗,但精神状态已称得上是良好了。
她不再出口就是抱怨,就问为什么,也不再是万事俱休人生无望绝望模样。
女人其实可怕就是这个,失去了,一味地怨恨一味地纠结于原因,往往就这种怨恨纠结里,变得疯狂乃至于不可理喻。
叶唯安觉得,至少,谢悠然比她想象要坚强,要地适应,她现生活。
她觉得她应该帮一下她,挂了电话,她问她:“你很急着用钱吗?”
谢悠然摇了摇头。
她想找点事做,不为了钱,纯粹是为了有一份健康生活,能够让她融入这个社会。
她说:“我不能有一天,还被我女儿说,妈妈,你跟这个社会脱节了。”
那多可怕,有一个男人这样说过就够了。
叶唯安笑了一下:“你真是个好妈妈。”
谢悠然不否认。
两人散漫地聊了一下天,叶唯安问谢悠然:“你觉得我成功吗?”
谢悠然点点头。
叶唯安笑:“你对成功定义真低。不过还好啦,三十岁法律实习生。”
谢悠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唯安说:“其实呢,我跟你也差不多,嗯,曾经也过过一段很黑暗日子,二十七岁遇到了我现男朋友,才想着要奋发,才想着要找回自己,然后才开始考研,才有了今天。”
谢悠然有些不能相信,她看着叶唯安,她多喜欢她啊,她看上去那么纯净,那笑容,甜美得就像是没有经历过一点伤害。
她喃喃:“谁会舍得伤害你这样女人?”
叶唯安忍俊不禁:“那你还不是有人舍得伤害?”她笑得嘲讽,“对男人来说,他喜欢你时候,你哪怕就是一棵草,他也觉得你是含羞草,不喜欢你时候,你再纯洁可爱含苞待放娇美若花,他也觉得,你就是一朵食人花。”
谢悠然点头,又想起宛南平说那句话,他嫌她多事,嫌她烦,嫌她拿孩子事去跟他说。
而曾经,他也有过跟她就孩子教育问题,谈到半夜时候。
不爱了,连原本他喜欢,似乎因为和她共呼吸而感到可耻可厌了。
叶唯安劝她:“不要灰心,机会总是会有,只要你乎不是钱,一份工作而已,并不难;如果你纯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自点,那也不要为难自己,去学点东西吧,知识能开阔人心境,拓宽你眼界。”
她不愧是做律师,一句话,一下就直击谢悠然内心。
她确不乎钱。
虽然说宛南平确实没有给她钱,但是,那并不代表,她手上一点存款也没有。
只不过和他手上百利比起来,她所掌握财富,太小太小了。
但,节省着些,她和孩子们也未尝就必须只能过苦日子。
她只不过是害怕,害怕自己终被整个社会所淘汰,所抛弃。
谢悠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叶唯安提议。
她觉得这真是个好办法。然后,她就去看了许多培训班,终,选择修习动漫设计。
她有一点点绘画功底,长大后人懒也就放弃了,现有时间有闲情有动力,重拾起来,她觉得挺好。
那时候,她单纯地只想要重掌握一样技能,这样,她孩子们跟别人介绍说,不至于讲她,百无一用是妈妈。
那时候,她也只是单纯地,想要活得好一些,让她能够再一次面对宛南平时候,可以挺直了脊背说:“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她没有想过太远人生。
如果有,那也只是默默地,将她对宛南平怨恨变成了久远一场报复。
十年蛰伏,她想,她会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