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怎么就吃罪官家了?”
“从来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便是常理。你的那位乡党家即便是有那滔天的富贵,又岂敢对卢府这等世代官宦人家,暗中加害?只怕事情远非当家的你,想得那般简单。那位之外还有何人从旁挑起事端也好,还是他家背后另有官府之人,插手其中,我们虽是不得而知真想,却也得好歹防上一防,免得到时候殃及无辜才好!”
话说到这里,这旁的梁东家才算是真正反应过来。娘子所言确实没错,这事还真是大有可能哦!毕竟是多年生意人,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犹豫,忙是连声答应道:“我明日就亲自驾了车,给他们家送上一大车去,索性再添上些旁日常物件才是。”
却被他家娘子,摇头劝阻下来:“明日不妥,我看就已等两日后往隔壁村中,送货物时顺便路过一下,也就是了。”
‘为何?’二字才刚出口,就听得妻子笑着解惑道:“既然你那乡党家的银子是不好退回去了,好歹也得在明面上敷衍着些,而另一头卢府的主家,也莫要吃罪才是道理。”
点头再继续聆听娘子的分析后,梁东家都不由暗暗佩服起,自家早已亡故的婶母来。到底还是她老人家有眼光,当初还不明白怎么就单单相中,这程姓旁支家的女儿。原来到了关键时刻,才显出缜密心思来的自家娘子,还真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能比上一二的。
这般一来,乡党那头也能有个交待,自己不单是按他的明示请了神婆助阵,更在关键时刻亲自上门探访消息。只不过一切有关卢府的大小事宜,全都不会由自己口中传入其耳中罢了!
而且按妻子之意,那卢府的主家就算再不敏锐,但在自己的几次三番提醒之下,也定是能够获悉一二。留意起外间之事来,必定不用多久后,便会察觉这四合镇中,有人正在企图加害与他们!无论到那时候,是否会询问自己有关之事,皆会因此感谢,自家多次的暗中提醒才是。
“如此一来,便是两头不得罪!本来你那乡党暗中使那下作的手段害人,就铁定不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也因此叫他们失了兴趣,往后也莫要再来往,才是要紧!咱们家本就是小本买卖人,哪里敢与这般阴毒之人有联系,还是像以往一般踏踏实实做这本分生意就成。”
“娘子放心,得了此番教训,定是不敢再起贪念咯!”起身忙是深深给妻子作揖道。
果然在第三天起了个大早,便直接往西南三十里郊外,特意为了路过卢家小院而去。
应门的小丫鬟还在迷惑,一辆大车赫然听在院前,而那打门之人却是自己从未曾识得的。再听明那人的来意后,更是疑惑非常‘这地界怎么还会有,陌生商户送货上门的怪事?’
眼下本就是初到此地,家里除了一个老把式,这外院就再没别的仆役了,哪里敢轻易放人进来。二奶奶更是不厌其烦地再三告诫自己如今可是在外头住着,到底不比府城中安逸,万事警醒着些。
想到那些嘱咐,更是倍觉警惕地侧头,错开那人的身形才车板上望去。好家伙!还真的都是些日常之用,就是那一捆捆收拾妥当的柴火,就远比自己这两日,在后面山脚下捡拾来的强得多!
也正因对此地不熟,那一带还无人走动也怪吓人的,哪里还敢再往山林里去,这会儿送上门来售卖,却是刚好解了燃眉之急!回神唤那货主,在门外稍等上片刻,自己便重新闭了院门,快步向内院给二奶奶说道这事去。
直道小丫鬟扬起笑脸,和和气气的将那卖货之人送走后,才又被二奶奶唤入了内院中说话。
“刚才你们都忙着收货、汇帐却是不好多问其它,那货主又是怎么知道咱们这院子,如今有人暂居的?”
听得二奶奶一句问,对面的小丫鬟麦冬,已是一脸认真的点起头来:“那货主说了句含糊的,但奴婢却是听得真切。其实早在咱们前几日路过那镇子时,就有人已将这消息传开了。他们家就是见咱们没去镇上采买日常用度,想着上门来碰碰运气的,听他说的好似离咱们这不到十里地界,就另有两个小村子,他原本打算往哪里去贩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