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初来之时的落水事件,只怕也是有人暗中操纵所致,倒不如借由此事,索性一并查实出来,到也省得往后提心吊胆防范再三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若是此前不曾猜错,只怕也与那后院的丁姨娘,有些干系才对!只是苦于时隔数月,又不知从何处着手,才迟迟未曾妄动罢了。
再则,当日两个不懂‘凫水’之人,又为何能在救援赶到前,支持这许久之时,也是令人费解的很!夫妻俩自是不敢轻举妄动,旧事重提,引得旁人侧目。不过此刻被鲁妈妈一提,反倒清醒了不少。若是让他们自己动手纠出背后之人,怕是时机未到,但眼下万事有主事太太出面,却是再合适不过!
索性将那两桩事件,前后连续起来一并解决妥当,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无论与卢府而言,还是夫妻两人往后的安宁日子,都是极为有利之举,再则又能与太太拉近距离,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单是想到日后的分府一桩,便是不再犹豫。只见这旁卢二爷已起身去到书房,取来了两张药方后,直接交于那旁的鲁妈妈:“这便是我夫妻二人,在两家药铺中所获之方,皆是同样的病症,但两个大夫的用药却是颇为不同。面上看似所涉及的药材相差无几,若是寻个懂行之人仔细辨识,便可知其中出入何其之大!”
接过药方好生收妥,才重重点头应道:“二爷、二奶奶且安心静养便好,这桩要紧之事妈妈我自会禀明太太后,再遣了专人查他个水落石出!”
接下来的数日里,面上看着好似风平浪静的卢府内,却是按潮汹涌的紧。就连一向分外张扬的大奶奶,也已是逐渐收敛了气势,再不似往日那般,言语刻薄了。
而平日里最是忙碌的采办冯管事,也告假在家,将手头的活计交付给了旁人料理。在众人眼中一向是太太面前红人的鲁妈妈,也随之被派往了外院厨房中,暂且接管几日,更是叫人忍不住议论声起。
“敢情是因为鲁妈妈不再得太太心了,那好端端管着一摊的冯管事,才被罢了差事不得入府?”正小声提及此桩的小管事,不由满是疑惑的再探头,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仍有些不敢置信。
谁都晓得,这府里的主事太太一向都是最信鲁妈妈了。可如今他们母子俩是一个被免了差事,闲在家中;另一个虽不曾就此出府去,却是生生降了在厨房当差,显然已是明摆着再不得重用了。
从来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此番突如其来的变化才刚过一日,在厨房当差的鲁妈妈,已瞧出了不少端倪来。果然真如西厢那两位主子所言一般,眼下这卢府上下只怕早已被那有心之人,插手其中多时咯!
单是这小小一个厨房中,便已能明显看出人心所向来。原先那个管事妈妈是借由此事,被调往了二门内当差,虽并不算是升等,可到底比起之前整日烟熏火烤的日子,舒坦许多。如今对底下之人,再不似往日那般骂骂咧咧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倒显得和蔼了不少。
反倒是原本在其手下赔笑的三个厨娘,有些为难。虽不知其究竟犯什么大错,才被发配到此降为了管事,可好歹也曾是太太面前的第一得意人,自是不敢太过轻慢。
只是其中的拿捏,却不是那般容易的,也正是因为看到此点,鲁妈妈才从中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不过在外人的眼中,此刻的鲁妈妈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
直到二等丫鬟麦冬,将时任厨房管事的鲁妈妈口信带到,西厢中的这两位,才不得不佩服起正屋的那位主事太太来。
“不愧是官家大妇!这等的耐心便是常人所不及,估摸着也由鲁妈妈这些日子来的暗中发现,感受颇深。”接手将麦冬递来的点心,摆在书案一边,二奶奶才低声喃喃。
这才放下手中书稿的卢临渊,才缓缓点头附和一句道:“这般按兵不动,试图引蛇出洞恐怕只是其一。想来也是为了在老爷复职前息事宁人,才耐着性子暗中查访的。”
那旁二奶奶也是认同颔首,接到一句:“能安静处理了此事,本就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那后院的小心之人,可曾有所察觉?若是晚了一步,只怕往后再想拿住她的短处,必得多费不少周折!”
“又有何难?不过是从旁助鲁妈妈一臂之力,推进此桩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