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皇族,转而成了这人人唾骂的反贼,不过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想必当年先帝放其出京,便是害怕看见如此这般悲惨的结局吧!”由衷感叹,却又是暗自不屑。
当五日后,消息再度传入京中,无不震惊的百姓们,哪里还余一丝的怜悯之情。原先只道是因为年前肃清官场一事,时局不稳才闹得气氛紧张,人人自危。
当得知这始作俑者却是多年前,因先帝顾念兄弟之情,放他回归封地的贤郡王,哪有不咬牙痛恨的!单是搅得自家不能安心过活,就是罪有应得。更无法容忍这头皇家公主,才为了疆土安宁,自求和亲北地外族,他一个被贬封地皇族罪人,就趁机起了反意!
期间种种不知何时,陆续传扬开来后,整个京畿境内便已是沸沸扬扬,一发而不可收拾!直到今日各大衙门口公示了朝廷榜文后,便时常能听到此等的感叹之言。
要是旧年里朝廷肃清官场那桩,已算得雷厉风行,那此时不过五日,便已得出了结案之词,才是真正的风驰电掣!只不过问斩还需排定在秋后罢了,若非形势紧迫,想必也无需如此着急。
然而三年一度的秋闱,即将在下月之初开试,此刻若不能安抚百姓之心,此番杀一儆百之事,便可说是收效甚微了!
对于实力略逊一筹的贤郡王而言,或许依仗着自己本是皇族的身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反观另一旁众藩王,更是师出无名,只等朝廷先开杀戒,才好顺势而为。不曾想,一个昔日被贬之人的无意间闯入乱局,却让当今那位是迎刃而解,顿时有了大举推进之力。
反倒把盘踞各处,暗中逼近京畿腹地的各方兵力,全都打散了开来。若想再度集结,恐怕贻误了此前早已拟好的战机,又何敢妄言取代一说?
还是早早隐去了自家的种种不忠之实,安心退避一二,方为上上之策。正所谓大势已去,自然各作鸟兽散,再不复之前的气势汹汹之态,昔日满腹的自信也早已所剩无几了。
只一想到,那准备了三十载的贤郡王,才刚踏入京畿境内,便已被生擒当场,可想而知朝廷是早有兵马伏在暗处!只是不待对方发难往京,绝不遗漏半分,亏得自家亦有那渔翁之心,才未能做了这冒险出头之事。
若非如此,只怕此刻将要被开刀问斩的,便自家一满门无疑!
“想当年,那位可是辅佐先帝长达十六年之久,无论朝廷明处暗中的兵马布置也好,还是府库实力如何,都可说是了如指掌!就此番选定的所在而言,极可能便是京畿全境内,最为薄弱的一处,才对!”
“杨兄所言有理!有关当年之事,先帝既已将其赶出京外,但定时有警惕之心!只不过那人也真是耐性极佳,居然足足等了三十余载后,才如此反扑南下。却未料朝廷面上看似虚弱无力,实则暗棋分布比之其在京之时,更胜一筹!”
如同这两位此刻的私下言论是比比皆是。不但众藩王麾下的作幕之人这般;就连各地任职的朝廷官员,也大半如此作想;更有那蓄势待发的田家,亦是如出一辙。
惟有这东宫太子,才是欣慰之中略有心悸之感。怎会想到看似府库不足的朝廷,居然还有这么一股暗中可控势力,早已在父皇的授意之下,伏在京畿各处,只待有人举事发难向京城,便一并扼杀在萌芽之中,绝无回旋余地可言!
这其中之力,已可想而知了!况且,还是在此各方势力纷乱在即时,相交此前的一派安宁之色,更为惊心动魄。
“五城兵马司的忙乱一片,该不会也是圣上有意……!”
这旁已有人摆手拦道:“无需多问,必是如此!”不觉更是瞪圆了眼睛,压低了声量接着言道:“难怪……这就难怪当初之时,太子他又怎会有如此闲情雅趣,读书下棋、花园小坐……如今想来,却原来如此!”
说罢,更是略有深意的扫了周遭众人一眼,不待有人欲追问其一二,已是舒展眉头,长身而起朝众人拱了拱手,便脚步轻快的离席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