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虽在户部任职,到底也是身在官衙之内,除了五日轮一回沐休之时,方能出得府去探查一二,的确是难为与他了!”不待这旁太太接话,那舅太太不由已是低低叹了一句。
如此一叹,倒是将叶氏早已在嘴边之言,引了出来。不免也是低声应了一句:“侄媳这话却不知,当不当讲……不过是略听得相公提过一回,却不甚详尽……。”
谁知闻听好似有了转机,不提那旁的舅太太了,就是这旁的正经婆婆不由的出声提醒道:“本就是府中大事,我们几人又都是官家出身,漫说提及这经营之道来,都不甚在行。”
说着忙是抬手一比:“想必都不及东厢房中的魏氏,才对!也正因如此,咱们更需集思广益,才得取长补短寻一方最为合宜之处来!”
被她这番言语,那旁的舅太太更是提起了兴趣:“对啊,理应这般的!你们家大房那位,若不是身怀有孕经不得这等突然之事,本该唤了她来过问一二。如今咱们也算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咯!”
此话一出,当即引得这旁的太太轻声发笑道:“虽不在行,可到底也都是多年主事之人,对于增添进项一桩也该多多留心才对!此事若非儿子提醒,还真是错过了这等良机。”
“怎么不是!当日你大哥听得消息后,也是这般言语的。到底都是官家出身,那会儿听得京中奇缺客栈一桩,不过是摇头不解,却又有哪个想过还能有此良机的?”
看了他婆媳二人两眼,不免又转向门旁束手而立的鲁妈妈,亦是一脸的吃惊之声,便不难发现这屋里都是不善经营之道的存在。单是因为官家出身,倒也不甚详尽,毕竟有关理财一事,自己也不过在成亲之前,略被母亲教导了些许而已。
想必此刻屋里三主一仆,都不是那与生俱来的擅长之人。此刻端坐一室,也惟有像他姑母所言那般,集思广益才能寻出解决之道来。
不免提议道:“既然所提那两条最为要紧的,已是定下了。不如分头遣了心腹之人,寻访几日也就是了。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他姑母以为如何?”
转已是问起这旁的太太王氏一句,自然是立马得了认同之声。见此情景,下手座上的二奶奶自然是暗喜在心。本欲多提点两句,岂料这位大舅母却是这般积极,倒能为此省却不少时日。
先前夫妻俩商议之时,还曾担心会否因寻访时日过长,而被旁人捷足先登咯!如今看来,却是无须挂心了,只要有这么一位极力促成此事的舅太太在,必定事半功倍,旗开得胜!
而晚间回府,得了这一好消息的卢临渊,也不免连连点头:“有此份用心,必定要不得几日便可寻到那方理想地界!”不觉已是含笑指了指书案之上,自家所绘的那份京城商铺分布全图,忙又在妻子耳旁低语起来。
待转过天来,鲁妈妈已是领命出了府外,自是为了寻访那合宜之处而去。另一旁,卢府二房屋里的丫鬟小娟,也已得了主子的吩咐特意挎着竹篮,往自家赶去探望。
此刻正搭上鲁妈妈出行的代步小车,一道出了巷口拐角处,只听得街面上,正有人议论起,后日就要被问斩的一众犯官。
不免让同车的三个小丫鬟是一阵哆嗦!只一想到,那般血腥无比的场面,便禁不住后背发凉。几人忙是不由自主地挨向一处坐,落在这旁鲁妈妈的眼中,也不由地暗自庆幸。当日亏得是早有防备,才未能叫那反贼祸害了更多,若不然定是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更是不由得催促前头车辕上的把式,加快着些脚下才好。此刻紧挨着一旁的丫鬟小娟,已是低声劝导起,自己身边这两个姐姐一句来:“问不问斩,姐姐们不去凑热闹也就是了,犯不着吓成这般模样!”
“比起那刽子手来,我们家附近那片的荒地,才真是没人敢往里头去哪!”于是,在那旁两个小丫鬟的好奇追问下,小丫鬟是滔滔不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述了起来。
直到这旁的鲁妈妈已是连连颔首,才慢慢转回身来,继续照着主子先前的交代,未曾再提及半句有关那片地界,此刻的情形来。
因为在外人眼中,才刚提过如今早已是荒凉一片,这会子自己又能极其详尽的描述出里面的情形,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更何况,二房夫妻俩不过是想点到为止罢了,此中线索还是留待鲁妈妈自己寻访一清,往后追述起来才不会被旁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