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五,这庄上的东家可是不简单,就咱们工匠也能给这么大的院子落脚?”干了小半碗米酒,更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顶的横梁。
“哪能哦!”忙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东家用来待客用的大院子,咱们家刚来还没来得及修自家的住处,这不先紧着咱们一家子过个安稳年,才好另选了地界开始修建的?”
这时倒是那急性子的妇人的一句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五叔说过这里的东家本是大善人。咱们也是不求这般气派的大宅子,只要能借个与山脚下佃户家一样的就成。”被她一句说了出口,就只见张家一众里十有*都在欣喜点头的。
“哪里还用一个‘借’字的,为了这事我还特意问过那大管事一句。这里的佃户人家,无论是本地的,还是逃难来的外来户,都是一般无二,只要在庄上做满三十年,各家的屋子都归了自家名下。”
就知道,那妇人又得忍不住追问连连,她身边的堂弟媳早已有了防备,一把扯着了她的衣袖狠命摇头、打眼色,这才截断了那妇人就要脱口而出的那句。
漫说是这妇人欲开口追问,就是桌旁的三哥也是耐不住惊喜,险些掉落了手中的竹筷。忙是停下了夹菜的动作,转而望向过来:“这又是怎么个说道?”
“三哥莫惊,这庄上的东家虽说只等三十年满,便要将各家的瓦房归入了他们名下,可又一样却是早就定死了的。这山庄里里外外的地断断是不敢送人的,而且这瓦房又不能转手与外人,只能自家留着住而已,真要想离了去,东家自回算足了银两与他们做了出庄的盘缠罢了。”
听到此处,那旁主位上的三哥,更是欣喜接了一句道:“这般好的东家哪里去寻,哪有正经愿意离去的?单是送瓦房给佃户住已是听都不曾听说过的,更别提这庄上每年的进项,也是不错。”
“可不就是这么一说。那会儿来给他们修屋子,临了抬了上车的半扇猪肉就是他们家额外送的!”长塌上一个半大小子,忙是咽下口中的好饭菜,高声补了一句来。
正是是张家如今孙儿一辈中的佼佼者,三哥家的大孙子。眼下这一辈中,也就惟有他跟着自家五叔爷来过这渌水山庄两回的。
本来昨天听得家里人的讲述,已是令这些初来乍到的妇人们,吃惊非常。此刻再向这旁正给他们家分头送来,粮米与日常用度的农妇们口中得知了许多,更合愕然不已!
“你们刚才可是听见了,这庄子上连瞧病的大夫都是方圆三十里内最好的?”
“还有那学堂里还教授孩子们粗浅的药理,普通常见的小病只要愿意出劳力,帮着打理山上的药田也成,就是去到药堂帮手做些劈柴的粗活也可抵了诊金、药钱!”
一条条令人吃惊地消息是陆续而知,直到年底这庄上分发年货之际,更是让张家众人也跟着受益了一二。看着自家那份虽是比不得佃户家中的丰盛,可自家这才来了没两月光景,也被分到了一份,已是叫人喜在心头。
到底比起原先在寨子里过年好上一些,再来便是这两个月的进项去了来回奔忙的车钱,更觉满意。随之而来的便是孩子们的变化,不敢说眼下会认多少字了,就是人人都能书写自家名字一事,便叫几个老长辈欢喜了好几日,更别提如今几个孩子正商量着,给自家整理账目一项了。
“学堂里的夫子说了,明年年头起,咱们也都能跟着庄上的孩子们一起,帮村着在东家的草药田里做些散碎的活计了。别的咱们几个不敢说,可往后咱们一家人看诊的银子,总算是有了着落!”那头一个年级最小的孩子,已是学着夫子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起来。
听得这旁的张工头,含笑调侃道:“谁家没事老惦记,挣钱换药吃的,这不是没事给你家爷爷我填堵吗?”
到是一旁为首的半大孩子,忙是摇头辩了一句:“五爷爷,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如今山下那位乔大夫除了在药堂里坐镇外,还时不时来咱们学堂里授几堂课哪!只是咱们还没能认满三百个字,夫子还没点头让去听讲而已。”
“讲课授徒?”就在昨晚听了自家孙儿提及药堂中的乔大夫父子俩,都会在学堂授课后的第二天。庄中的蔺大管事,便亲自寻到他家临时居住的院子里,说起了庄主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