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轮到这旁的卢家老爷险些惊呼出声:“怎么能够,年前回报说半数必是不难,如今这八成余可是比报入京中之数,足足高出了四成去,怕是……。”突然想到了今日尹侍郎提醒一句。
不觉已是摇头苦笑了起来:“这实情八成半,被他们层层递减之下去成了如今的四成余,可见底下那位的确是怕及了留任之事,断断不敢将甘霖所见的惊人景象,据实回报。”
“怎么其中还有隐情?”被老爷这般一提,自然引得王氏警惕之心顿起,急忙追问一句。
听完了老爷的转述后,不禁更是点头附和道:“那尹侍郎说的确实极有可能。当初要不是为躲着严家的耳目,我儿又怎么能选了那般荒凉之境安身,到底让算准了官家子弟吃不得苦,才侥幸避了一劫!”
逐一将图稿收好,而最后一幅反倒是更好解释,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下面一辆马车奔驰着,就是说定仲秋之时便可安然返京。至于那看似不怎么滚圆的满月与底下歪歪斜斜的大车,已不是重点了。
虽说老夫妻俩是由第二张开始读懂,这封密信中的暗指何事,却也说明远在西北那处的次子尚未敢确定,此时送入京中家书是否稳妥,所以才有此一举。
担忧的自然是那权势非同一般的严家,只是这般谨慎却是老夫妻俩不曾预见的罢了。收妥了信笺,复又坐回桌旁,卢家老爷才含笑感慨一声:“如今再不是昔日那个身子羸弱的弱冠举子咯!想我卢家竟然出了如此人才,也已算是了得二字了。”
“只是苦了他们娘俩也一同在那处受了不少罪,索性秋后咱们让人赶了大车去接了回京,可是使得?”问完此句,不禁抬头看向这旁的老爷,心中也有些许忐忑。
一来,此间丰产之事便会传扬开来,而懂得妙法之人正是户部侍郎家二爷的实情,也将随之公布于众。二来,即便此刻朝廷无意开垦沙漠腹地,然而往后又该如何打算,却是无人能晓。再来,更是让人隐隐有些不安,沙地既然都能如此开垦了,另有别的怪异地界可是也可如法炮制?
这岂不是没个头了,要知道眼下朝廷府库空虚一事,本就是再明显不过了,何况身为户部侍郎的卢老爷,更是一清二楚。漫说是沙地开垦成林地一事,朝廷必是不会轻易罢手,更别提那些本就地处内陆腹地的所在了。无论这交通往来而言,还是开垦成功的重要性论起,都是无容置疑的!
想到随之而来的种种之事,这旁的卢老爷亦是缓缓摇头,长叹一声:“也难怪那一路送折子上来的官员会如此行事了。层层瞒报也实属无奈之举,谁愿意被困那荒凉之境,一留任便又多费了三年时日。”
放下适才比出的三根指头,却顺势扣在桌面之上,接着喃喃一句道:“再加之我儿本就曾在户部为官,岂不是……。”
就在老夫妻俩为此事颇多担忧之时,朝中却传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便是朝廷另在来年大比中,选拔了几名候补前去西北沙地,跟着卢临渊习得沙漠改良之法。
初闻此一消息,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倒是无需担忧儿子因此被困在那苦寒之地许多时日,只是教授沙地栽培之法,必得多留一二载时日,方才使得。
“但比起长久不得回京而言,总是好事一桩。再则等秋收捷报一到必得引得众人咋舌,怎不又是奇功一件?只怕那严家再不敢有所动作咯!”将消息报与母亲知晓,忙不迭又添上一句安稳之言。
这才引得斜靠在长榻之上的太太王氏,连连点头:“一二载时日倒是无妨,且不说你兄弟此番西北之行,有幸遇上了那位高人得了好方子,将身子骨调理的不错。更要紧的是叶氏此刻有孕在身,正要赶在仲秋之时一路颠簸,反倒不妥!”
原来那满月映照下的大车之中,赫然一位妇人怀抱着婴儿,却是随后被重读家书的卢临岩发现。想二弟膝下的长女言馨,待到仲秋回京之时也已该年满四岁了,哪里还襁褓之中的小婴儿,再算算时日只怕叶氏怀上的这个刚巧是在年节之前。
虽辩不清男女,然而对太太王氏而言,却是最为令她欢喜的。本来次子的自由体弱,让其颇为忧心的便是膝下空虚一事,然而几经调理之后,诞下一女。当时已让太太王氏微微松了口气,却不想那高人的手段果然了得,儿子所去之境更是不堪,反倒又得一个
“若是再得了儿子,便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