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这几桩,已是佃户们不敢想象之事,更何况这新建的屋舍小院三十年后,便可归入自家名下。仔细想想,即便自家有田产在手的农户,也没有哪家敢夸口只许三十年光景,就能另起一座这般齐整非常的三合小院,更别提还是立马就能入住其中的。[重生]天生平凡
有基于此,自是引得庄内之人齐心向着卢临渊夫妻俩,也是再自然不过的。毕竟这般善待佃户的东家,实在难得。就在众人被告知了来年庄内各项计划后,不料年底前又得了一个好消息,原本只在东家外院里摆上几张桌椅板凳,教习佃户家孩子的教习所在,也已被最后定了下来。
“我说哪,怎么另在粮库旁又多盖了两间小的,原来却是为了孩子们准备的。”那头一人才刚点头感叹。
就听得这旁来传消息的小厮,忙不迭再提了一句:“这会子可不是二奶奶屋里的小娟姐姐来教,听说东家让镇上每日在集市里摆摊替人写信的老秀才,请了来庄上教书。那两间屋子就是为他们祖孙暂时栖身用的。”
“我说哪,怎么还盖了左右相邻的两间,原来一间是拿来给先生住的……慢着,你说是咱们甘霖镇上的摆摊写信的老秀才,那得多少银子的月钱啊,可是了不得咯!”他这般高声一嚷,顿时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过来。
本来这庄内每逢节庆之时,皆已养成了众家聚集一处度过,这日随见东家院里的小厮来传话,也都各忙各的不曾多留意几分,却不想一句惊呼引得众人俱都停了手中的动作。
“可是真的,居然为了咱们家孩子请来了秀才授课,叫咱们这般的出身又怎么敢当!”另一旁的老妇人,已是激动地掏出了帕子,抹起了眼泪。
在这老妇人的感染之下,许多女子也是眼中带泪,看得这旁前来传信的小厮反倒有些无所适从。忙不迭摆手解释开来:“那章秀才家的情形也不是太好,要不然就凭他秀才的身份,哪里落得集市摆摊替人写信才得勉强糊口的地步,刚好是咱们蔺大管事瞧见了两回,又想着来年小娟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就提议了主子换了他来庄上接手这桩,要不然……。”
不待这小厮说完全部,佃户们已是明白了大半,心中既有感激也有愧疚。若说当初,托了吴管事帮村相求了东家,也一并收了自家的孩子,随了二奶奶屋里的小娟姑娘学些日常的算术,好歹认上几个大字也是好事一桩。天术
不曾想到,如今因小娟姑娘无法兼顾这桩,东家却另费了银子请来了镇上的老秀才一家,特意为了接手这事。若是欢喜自是再明显不过的,然而那份愧疚之感也同样并存其中,到底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今佃户们是一心向着东家,哪里愿意看着东家白白浪费了银两就是为了此等小事。而这旁小厮看着自己无法解释清楚,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又赶回院中请了小娟姐姐前去说服,才是要紧。
到底是做过多年内院大丫鬟的,出言自是非比寻常。不过寥寥几句,便将原本还在为东家白白费了银两,而惋惜不已的佃户们尽数说服了下来。
直到目送着小娟姑娘离去的背影,这头才有人开口感叹一句:“到底是咱们东家想得周全,往后咱们庄上要管的地界是越来越广,单凭管事们也是忙不过手来,好歹有了这些能看会写的孩子们,才是便利许多。再则,他家祖孙三个也是可怜见的,每日就靠着老秀才一张张的替人写信,日子也是难捱得很。好歹在庄上还能管饱,也怪不得愿意改教佃户家的孩子。”
听了秦老三的一番言语,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是啊,平日里漫说是佃户家的孩子认字了,只怕章秀才家略有些家资,也断断不愿做这般的先生。然而迫于生计,也只得放下了身段勉强为之罢了。
实情也正是如此,起初听了蔺管事的提议是丝毫不曾动心。直到被庄内的把式拉来半车柴火,以做冬日取暖之用,临了只留一句话与他,说是只换了他春日里来庄上授课半月之期,才令人动容当场。
“怎么可能,这半车的柴火少说也值……你们东家真是只换我半月的授课?”
看着他一脸的错愕,这旁的正帮手卸货的小厮,也是暗自好笑摇头,不觉更是腹议一句:“真要是来过咱们庄上一回,就知道自家是寻到了好去处,哪里还需什么半月的。只怕到时候,该是你自己求着多留下一段时日,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