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还不曾搬迁去了那方而已。再则,与自家九成生意都有牵连的卢家二房,这会子虽还不曾安然归来,然而他梁家夫妻俩,却敢断定往后这深谷之中的渌水,还是这重中之重。
试问西北那片每年有得多少进项,即便沙地本是无本得来,可终究还需先行投入不少金银,方能有所获取。再加之远离京城,来往贩运一事更是颇为不便。想到他卢府如今的地位,越发不舍将自家儿子放去那荒凉境地。
反观这早已规划齐全的渌水山庄,却是大大的不同,不与那南面鱼米之乡比肩,但较之京郊好些田庄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一来,山谷那旁既有灌溉极佳的水田数顷余;也因早先便重新规划妥了桑蚕养殖一项,而今单每年的蚕丝产出,就是颇丰的一笔;若是算上庄内的重点产出,更令初闻此事的外人无不为之咋舌!
倘若再提及,余下那些看似零星的产业来,也是不容小觑。药田那一块,本就多半为了自家药堂的用度而设,即便略有售卖些与人也不过是顺手之事罢了,比起外头集市上山间采药人的价钱来,恐怕也是略有不如。更不敢将那如今只供庄内佃户们,每逢节庆时自饮的各色果酒、米酒,售于外间的商户了。
倒不是担忧自家的酿造之法,远不如那些街市之中的作坊,而是主家本就早有告诫。若想安宁度日,这等最易暴露山庄财力的进项还是莫要沾手的好。
毕竟如今单是茶园每年的产出,已是颇为喜人。真要再添几项同样能财源滚滚的产业,只怕就要引来无数的探究与窥视。而最要紧的是,这庄内可算得一切皆可自行供给,要不是连着几年西北那个庄子银子吃紧,每年都需拨一笔不小的数目过去,只怕卢临渊他夫妻俩手中的现银,就该添满山间那处暗设的小地窖了。
而随之甘霖那处庄子的日益稳定,往后便可停了金银供给,指不定还能每年运回不少进项。只是在这一两年间,怕还需继续投入少许才够完善全部的规划。
想来,要不是当年那三家听了卢二爷的提议,只怕这会子单是一个渌水山庄,就能抵得过卢府各处的产出所获了。到底这府外之人并不晓得,卢府实际的情形如何,只一味想着卢府本世代官宦人家,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而今远不如当初了,却也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可比肩一二的。
殊不知,这几年间若乌有外城的那处客栈兴趣,只怕这偌大的卢府就快要支撑不住咯!原先不过仅有老爷一人在朝为官,尚可勉强应对有序。而随后次子任职时,因其本不爱应酬,又可借着久病未愈之名,蛰居在家中安心休养。如此一来,对于府中支度一项而言,也是为之一松。
但再后来的长子之事,却让府内主事之人,不觉又是紧锁了眉头数日。一番权衡之下,也幸得听取了卢临渊的提议,不但得以顺利化解了府中之困,也为卢府引入了重整家业的关键一桩好买卖。
显然有此等作想的,也不单单是他梁掌柜一人,待看此时立于半山腰上的数人中,只怕除了那尚未到过京城的经年书办外,与其几人皆是对此深以为然的!
毕竟那外城中的大型客栈,不单是一处供人暂住的所在罢了,眼下就连与客栈比邻街坊的那条,商铺林立的街市也赫然成了,其中颇为重要的财源之一。再别提,两年前才开始陆续添建的几处,沿河岸而起的大小库房,更是每到桃花水随流而下之际,便被各地行商们早早抢夺一空。
虽说随后的几次翻建,添置都与先行离京而去的卢临渊,再无半点干系。就是此刻站立山间的,也无一人知晓其中的详情。不过是在转向侧对渌水山庄的那方,略有些惊愕的问道一句:“怎么还有旁的人家,也在这深谷里置办了山头不成?”
被这卢家二管事一提,立于那旁正介绍山头所在位置,全部可栽种多是山林的经年老书办,也是微微一愣道:“那家主人也不算才来此地落户。如今在这远处看着屋舍不多,可听说单是他们家山庄上的佃户便可过百人之多哪!”
一句才刚说完,就听这旁卢家二管事,不禁点头附和道:“想来我们老爷名下那座最靠东面的山头,必定看得更为清晰!”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你们两家中间只隔了一大一小两个山头,而且其中那座离着稍远的大山头上,还有他们家的修得山道一路通向最东面。只是二管事还知吧,这两座山头如今也都是他家名下的产业了,所以你们也两家也算是真正的比邻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