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都这么懂我了,为了知己,不醉不归。”代善厚着脸皮笑道。
两人后来都喝了不少,党旗本来没打算喝那么多,但她一停,代善就开始没完没了,她觉得耳朵边上就像有一只挥不去的苍蝇一样,不时嗡嗡几下,烦都烦死了。不就喝酒吗?喝就喝。
中途有几个前来搭讪的男人,都被代善的大嗓门给轰走了,现在她对男人没好感,全他妈都是希特。
党旗的酒量很好,属于半斤二锅头下肚,走路都不带晃的那种,但今天喝得酒有点儿杂,连酒量算好的她都有些扛不住,更别说酒量还不如她的代善了,早喝糊涂了,嘴里还嚷嚷着要再来一杯。
调酒师好心地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忙联系代驾,党旗拒绝了。架着醉醺醺的代善出了酒吧,很快招来一辆出租,“师傅,去国际俱乐部。”
“好嘞——”
在前台开好房,党旗费了不少劲才把代善拖进了电梯。到了楼层,代善突然发起酒疯,挣脱开党旗,撒丫子就往前跑,跑了没几步,停在一间房门前,开始狂敲对方房门,嘴里还喊着:“开门,开门啊,我叫你开门,听见没有!开门!”
党旗觉得自己太阳穴那儿的筋又开始突突了,就算再冷静也着实被代善这疯子吓了一跳,连忙追过去拉住她不停拍门的手,但愿这间房还没有客人入住,不然深更半夜被打扰,恁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只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党旗拉着代善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从内打开了。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赤着脚站在门内,眉头紧蹙,脸上满是戾气。
党旗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到您休息,真的很对不起。”
男人是被疯狂的敲门声给吵醒的,睡意尚未完全退去,直到党旗道歉完,他才将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忽的他嘴角微微扬起,“没人教你跟人道歉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红旗。”
党旗心一沉,他还是认出她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抬起头,眼中充满真诚地看着他,说:“先生,对不起,打扰到您是我们的不对。不过,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想我并不是您口中所说的红旗。”
“哦,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和我的红旗长得很像。我想,我和她大概有六年没见面了吧,你说对么?”男人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说道。
党旗暗自凝神,笑着应对:“我不知道您和那位红旗小姐有多少年没见,但我知道,先生,您搭讪的套路已经过时很久了。对不起,打扰了。”
代善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附和:“过时了,呵呵,打扰了,呵呵——”
党旗拽着代善转身就要走,却又听见那个男人问:“那你告诉我,现在流行哪种搭讪方式,我虚心请教。”
党旗顿了一下,没有再理会,生拉硬扯地将代善带到另一头自己开的房间,她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她,这样的认知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回到房间里,党旗迫不及待地到浴室洗了个澡,夜店沾染来的满身烟酒气早就让她难以忍受,热水舒张开浑身的每一个毛孔,这才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从浴室出来,看到代善那女人已经趴在床上和周公约会去了,身上衣服也没脱,鞋也搭在脚上,摇摇欲坠。
党旗嫌恶地将她翻身平躺,又帮她把鞋子脱掉,将被子从她身子底下抽出来,囫囵地盖在她身上,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和这疯子喝酒了。
大概是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几下,代善皱着眉哼哼了两声,党旗见状就知道要糟,忙将垃圾桶找来,放在她床边上。
果然代善翻身起来,趴在床边就呕,顿时屋内就充满了秽物的异味。代善这个脏女人,还知道自己恶心,抓着被子在自己嘴边擦了擦,然后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党旗快要抓狂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带代善回家而选择来酒店开房的原因!要是代善敢吐在她家里,她明儿就敢把房子给卖了!
给酒店前台打去电话,叫了客房服务。保洁员很快就上来清理房间的污秽,党旗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透气,“能帮忙替她把衣服脱了送去干洗吗?被子也换一套。”
“可以,没问题。”
等折腾完所有的事情,党旗又出了一身汗,回浴室再次冲了个澡。房间里的异味终于散得差不多了,她终于躺到了床上,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安门都升国旗了……
尽管疲惫不堪,党旗这会儿却辗转反侧,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时隔六年,她没想到真的会再见到他。
六年前,高考后她的十八岁生日,那一夜的颠鸾倒凤,那一晚的抵死缠绵,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可却是荒诞无比。
那个叫做“宋玉”的男人,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产生交集。他告诉她,他叫宋玉。她没问这是不是他的真名,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就像她告诉他,她叫吴红旗。
吴红旗,无红旗,只有党旗。
不管他是否真的叫宋玉,这个好看得令人着迷的男人,的确担得起宋玉美男之名。不可否认,她喜欢他的皮相,甚至念念不忘。可那又怎么样?仅仅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