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告诉我吗?”
季陶嗓音是天生的娇柔,却浸透了深凉,怒火欲发,电话里一阵沉默。
“南西团可能不是南安国的孩子。”
“谁的?”
“郑海。”
电话挂断,季陶起身去拉开窗帘,天蓝的如同水洗过,日光倾城。
如果有一天她成为了别人的灾难,她会选择用生命偿还,季陶默默对自己起誓。
锦西和团子就这样住进了季陶家里,出除了一天晚上南安国带着他的兵过来抢人未遂后,倒也安稳自在,而且胡湖再不敢登门嚣张,季陶还是蛮欢喜的,团子可爱锦西温柔,这样奇异的家庭组合倒是多了些许幸福的味道,让人留恋不已。
“你确定要吃?”一大一小站在一个小摊面前,季陶指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严肃的看着身边的小不点。
团子仰着脑袋看她,然后严肃的点点头,她都说了好几遍了好不好?aunt是耳朵不好吗?
“老板,两个。”身边这短小的家伙一脸吃不到誓不罢休的模样,再不走就该晒暑了。
纸袋递过来季陶手快的接过去,团子气的蹦了起来,季陶付钱抱起她往车那边过去,自从南安国上次来过之后周锦南就让许军跟在她们身边,算是保护她们。
“我要吃。”团子俯身就要去拿她手里的袋子,季陶背过手把袋子藏在身后,把今天很不听话的这一坨丢进车里。
“许军,开车把她送到周锦南那儿。”
话毕关门,躲过团子短手短脚就要扑过来的小身子,“坏人,我的吃的。”
“去找你舅舅。”季陶对着车窗吐吐舌头,掉头走人,才不管她,这小姑娘真的太能折腾了,大中午的硬要停车去吃烤红薯,吃坏了周锦南不得削了她。
天热的季陶走了几步就感觉要化了,找了阴凉的长椅刚要坐下来,一辆车消无声息的停在她身后,后座的车门打开。
“季陶。”
陶陶背后幽幽一凉,惊讶的回头,这个声音……还在她记忆深处……
“上车。”后座的车门开了一半,漆黑的车身,那声音就如同来自黑洞,令人不寒而栗。
陶陶左右看了看,午间大街上的人都很少,钻进车里靠边坐下,有些紧张的看着一侧的男人,中年沉稳,儒雅清冷,低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开车。”男人低声,浑厚粗粝,高位在身无形的压迫一下子扑在季陶周围。
“好久不见,季陶。”男人抬头,眼眸和某人很不同,却是同样的沉悍。
“好久不见,周叔叔。”季陶左手边的这个男人,周绍辉,周锦南的爸爸,她的出国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我记得我说过不希望你再回国。”周锦南的五官很像他,独独一双眼眸随了周母,结合了两个人身上所有的优点。
“我只留一段时间。”季陶看向前方的路,不再与周绍辉对视,与这个男人抗是需要勇气的。
“如果和周家有关系。”车厢安静,周绍辉几乎一点情绪都没有,泰然更让季陶害怕。
“我不是故意。”季陶低声,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季陶,我不会保你第二次。”周绍辉重新拿起文件,寡淡的表情仿佛没看见过她,“停车。”
季陶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推开车门,“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周叔叔。”
下车头也不敢回的离开,烈日炙烤得季陶有些头晕她才意识到要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气喘吁吁,像是刚跑完了几千米。
她从没见过这样狠辣的男人,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妻儿,只为自己想要的。十六岁的陶陶第一次见周绍辉是在山间废弃的茅屋,晨曦的光生机勃勃,周绍辉站在她面前生生折断了那生机,仿佛他下一秒就能让你黑暗不见日头。
就算如今她已长大,蛰伏了那么久又计划了这么久,季陶依然没有把握有一天如果真的惹怒了他,她还能有命回到新西兰。
她不敢忘爸爸的嘱咐,更不敢忘妈妈的屈辱,这么多年月她寄居别人家装作乖乖的孩子正常的长大,只为有一天这世界能还给她一个公道,把她的愁苦还给这偌大世界,让她不留遗憾的离开这里去天堂告诉爸爸,坏人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午间空旷的街道,烈日下所有的阴暗无所遁形,季陶抬头仰望,周锦南,我欠下的我一定会还,几辈子都行,但是这一世就让我与他同归于尽。
我绝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再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