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里,这里,都是被挠的?”锦西指指他脖子处的红痕,衬衫的领子有点浅,没能全遮住,靠的近了就能看见了。
陆石远低头一看俊脸抽了一下,怪不得刚才有几个王八蛋一直盯着他脖子看,两个人刚在湖面站定,傅边牵着季陶慢慢走过来,一路过来,身边的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
傅边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着别的女人出席,这……会代表什么?有沉不住气的女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锦西的眉头轻蹙起来,傅边搞什么?季陶又在干什么?
傅边一身黑色,雪白的衬衫黑色的领带细长,清俊,温柔,他身边那一抹蓝灰色,漂亮得好像人鱼公主,长长的裙摆拖拽,全身没有一件首饰,只余耳朵上盛开的一朵芍药花,琥珀的眼眸似有活水流动,眨动出妖娆的姿态。
纯真,妖娆。
这对男人是致命的诱惑。
“你们?”待两个人走近,锦西已经沉不住气的问出来。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傅边似笑非笑的模样,专注的看着锦西,似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季陶甩了甩傅边的手,却就是甩不开,他的手就像是粘在她手上一样,锦西看看季陶一脸的不耐烦,冷眼对傅边,却没想到傅边将手指轻抵在她唇上。
“锦西,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事。”
锦西僵住。
陆石远在一边看着笑了笑,周锦南这是要安排后事还是怎么了?不是说死也不把锦西嫁给傅边吗?
“不知道周锦南要干什么。”季陶甩不开他的手,又碍于他在进来之前的那一两句‘警告’不敢太动作大,只好给锦西这样解释。
锦西只是对她点点头再不置一言,宴会快开始时周锦南才来,胡湖黑色沉稳大气,一头短发干练精明,挽着周锦南款款而来。
万江集团有三大支柱,孙陆胡,胡家传到胡湖手里的万江股份也占了其五分之一的江山,所以今天胡湖的出席算是举足轻重的东家。
那周锦南就成了陪同牡丹的绿叶了。
“敬你,绿先生。”陆石远最贱,首当其冲的端了杯酒给独自走过来的周锦南。
周锦南拎了酒杯举了举回敬他,唇角勾出的笑比他还贱,他慢慢移到季陶这边直视着她一眨不眨的棕色眼眸,那般意味深长。
季陶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十元今天回来。”周锦南低声,这么解释了一句。
季陶低头,好久好久,低语。
“对不起。”
转身,她拖着步子慢慢离开,满场欢声,光彩浮华,她的背影萧瑟而寂寞。
傅边跟了上去。
“什么时候知道的?”陆石远端着酒杯站在周锦南身后,笑,没有温度。
“一开始。”周锦南的脸上是毫无可窥的、温暖的、微笑。
一开始,我就都知道。
夜色再美好,不过心荒凉。
周锦南说‘陶陶,不管你要隐藏什么都藏好了’,周锦南说‘这花不是我送的,我没有要试探你,陶陶’,周锦南说‘陶陶,我不知道十元今天回来’。
夜空是如此幽远皓静,人工湖边季陶拖拽美人鱼尾步步缓慢,优雅、沉敛,蓝灰色在大地的背景色下空寂、深深。
他,都知道的吧。
年少时他犹如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年,恍然之间闯入她的世界。
可惜后来,愤怒、冲动,她用自己最美好年华里的最珍贵的礼物、祭奠了她深深的失望。
此时,他们均已成长、独立、成熟,怀有各自的心思拥抱着,心脏贴紧却看不到彼此脸上的情绪。
难以感知。
这还能算是爱情吗?这又算哪门子的情?
“季陶。”宴会一片和谐,锦西从繁华里脱身而来,挡了傅边自己来找季陶。
静立在树下的女孩子,纯白、透彻,却是因为太纯澈,反而看不到她身上的真实。
这一片人工湖水碧绿,丝丝薄凉扣入夜色。
“那时候怎么放了我呢?”当年她与周锦南的事情,锦西虽全不知,但也是除了周绍辉唯一一个知情者。
“觉得那样是对我哥哥好的。”周绍辉虽然鲜少回家,但锦西却是常和自己父亲联系的,大概那时候还太小,太需要父爱了。
锦西记得自己当时吓的都没反应了,匆匆赶去小镇带回了沉默的可怕的周锦南,又找来了陆石远,后来那到底是一段怎样的时光?对锦南、对季陶,对陆石远、甚至对于她自己,锦西想不出来也不太敢去想。
总算,是熬过来了。
只是,周锦南改变了太多。有时候锦西与会怨恨季陶,可惜再也无能为力了。
“可你怎么没想过一个刚刚17岁的女孩子,如何能在一个陌生的国家活下来?”
轻轻淡淡的语气,稍有叹息,却绝无怨恨。
锦西不知如何回答,当时送季陶去国外时周绍辉说的很明白,一位旧人所托,他只管让季陶从大陆消失,不让周锦南轻易找到。
“原谅我只是哥哥的妹妹。”锦西知道对于季陶的残忍,那一句对不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季陶摇了摇头,对于周锦南她亏欠太多,所以她怎么敢去怨恨对他好的人。
“锦西……”浅棕的眼眸,夜色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怎么?”锦西心下一紧,心莫名其妙的疼,其实这个女孩子也才只有这么小,却是历经了太多愁苦的岁月。
恍惚间,季陶笑开,仿佛那一瞬间的忧伤只是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后边会迅速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