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地睁开双眼,温念远目光炯炯,伸手去抓那不怀好意的手指,声音中的一丝低哑却出卖了他的悸动。
“……别玩火,哥哥。”
看似已经沉睡的七弦缓缓抬起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忽然微微抬起身,伏过身来,暧昧地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没在玩火,我在玩火炉。”
轻飘飘一句话,温念远却顿觉血液冲脑,将意念中那点挣扎打断、将理智淹没,“你真是——”
他话没有说完,就反手搂着七弦肩膀,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七弦丝毫没有推拒,热情得有些叫人失措,蛇一般缠上身来,两人吻得难解难分,燥热从身体每一个细胞开始升腾起来,叫嚣着、沸腾着,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谁管窗外飞雪连天。
床笫间高高低低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温念远的手指从七弦的脸上划过,一一描摹他的眉眼鼻唇,仿佛作画一般,小心又大胆。
原本就只着了里衣的男人很容易被卸下了武装,他强横地回手去撕温念远的衣服,结束了一吻,戏谑道:“从哪个野男人那里回来,沾了这一身俗味。”
温念远仰头,配合地一起脱去自身那一身繁冗的衣物,不忘回答他,“去找了几张雪狐皮,让人给你做件风衣。”
“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儿,我还怕冷不成。”七弦挑眉,一口轻轻咬在温念远光/裸的肩膀,磨牙。
“我怕你冷。”
“啧。”
将被子给七弦裹严实些,温念远才低下头,细细碎碎地吻着他,像在膜拜自己的神祇一般,小心翼翼却又流连忘返。
许是冬夜太寒而体温太暖,又或者他只是还没睡醒不想动弹,七弦并没有像往常床笫间那般艳丽张扬,仿佛化成了一汪温泉水,收敛了锋芒。
连温念远也少见他这般收起棱角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这一场情/事自始至终都非常温柔,温柔得仿佛要把两颗心都融化在一起,缓缓地、却连绵不绝的,像一个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要将人溺毙其中。
当温念远进入七弦的时候,七弦眯起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感觉仿佛徜徉在春日的暖阳之中,有繁花似锦、柳絮纷飞、艳阳高照、鸟鸣虫声。
他听见万物复苏的声音,有潺潺的流水,花的开放,一条鱼跃出溪涧,阳光照得它鳞片熠熠生辉。
看着七弦完全放松的表情,和眼角眉梢藏也藏不住的风情,温念远忍不住低头,轻触他的眉心。
这样就好。
北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七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他看见窗上一片耀眼的光,是积了满地满林厚厚的雪,反射在窗棂上。
他懒懒地捏着被角,有点腰酸背痛,却也并不十分明显,侧头去看床侧,那个人却已经杳无影踪。
敛了敛嘴角,七弦兴致缺缺地随手拖了一件衣服披上,懒懒下了床,打开门,风声呼啸而来,裹挟着深冬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疯狂地扑到他身上。
明明早已不惧冷热的身体,竟也无端一凉。
啧,冬天啊,真是个讨厌的季节。一眼望去,满目皆白,初见或许惊艳,看久了,却让人觉得仿佛被关在白色所作的囚牢,无处可逃。
慢慢地走在雪地里,七弦望着树枝上挂下来的冰凌,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真当自己是什么艳/鬼不成,来得比谁都勤,溜得又这般快。
也许,他该换个住处了,七弦凝眉。
换个温念远更难找的地方。
忽然,肩膀上落下沉沉重量,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他刚刚还想着怎么让对方找不到的男人,手里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正披在他肩上。
“穿得这般单薄,怎么就出来了?”
七弦勾了勾嘴角,一张脸衬着雪白的狐裘,站在茫茫雪地间,竟有些遗世独立随时要羽化登仙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看看雪景罢了。”
“吃点东西再看。”温念远转身,指一指不远处,那里,正支着红泥小火炉,暖锅沸腾其上,香气四散,两只酒杯,各摆一边,相依相偎。
那是食物的香味,也是相伴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如果我说写这么一大堆只因为想吃火锅会被打吗,哈哈哈哈【叉腰狂笑】
举着筷子感谢依风姑娘的地雷!顿觉人生充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