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来还能拥有一个漂亮完整的鸡生的,就算被猎户捉了带回家或者卖到酒楼里,起码能自豪地成为一道香喷喷的菜肴而不是这种人嫌狗厌的……咳咳。
默默地把烧焦的那半只扔掉,七弦重新串起还夹生的半只野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导致的后果便是最后两人都没有吃饱,最后自知愚钝的温念远下溪捉了一兜小鱼小虾,煮了点鱼汤。
野生湖鲜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天然生成的小鱼肉质鲜美、入口即溶。两人围着火光而坐,头顶朗月,林有清风,不远处流水潺潺,一人一口鱼汤,端的令人有一种良辰美景岁月静好之感。
温念远眼中倒映着七弦优雅喝汤的模样,满满的都是满足,在旁人想来凄楚狼狈提心吊胆的逃亡之路,对此刻的两人而言竟是近些年来最好的时光。
不知那一心要将七弦逼到绝路的人若见到如此情景,会不会吐血三升而亡。
两人逃得匆忙,七弦身上本穿着温念远寻来的那件道袍,后来换过几身衣服,都不太适合,夜里冰冷的风能从那空荡荡的袖襟中灌进去,叫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温念远无声无息地伸手搂住他,低头用唇在他额头轻轻碰了一下,不含任何情/欲的气息,只是单纯地想要触碰。
有个大暖炉主动地贴过来,即便有篝火在前,七弦也是懒得拒绝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呼吸相闻。
也许是身体内流动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关系,温念远总觉得他与七弦之间的羁绊比之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对情侣跟甚更深,那是剔肉去骨也无法割掉的,骨子里的缘分。
从二十一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生。
“哥哥。”温念远忽然轻声说。
七弦瞟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似笑非笑地冷哼,“把你脑子里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掉,读书读书,那些圣贤书都被你读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满脸邪/淫,你怎么不去做采花大盗?”
“……”温念远忽然深深地看了七弦一眼,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一脸正经地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第一次被言语调戏了的“颜如玉”怒。
温念远见好就收,转头若无其事地将木柴一根一根扔进火堆里,将渐渐隐下去的火堆又烧旺些。
“你休息吧,我看着。”
七弦亦不多言,就和衣在温念远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毫不犹豫地阖目睡去,不一会儿,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悠长,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只不知他这些年的梦里,都有过谁的身影。
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温念远低头看着七弦微颤的睫毛,稳稳坐着,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他怀中那看似已经睡着了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双眸炯炯,眼神清醒至极,轻声道:“你觉得,江湖之中,有谁能将千鹤观如此彻底地灭门——在你我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这逃亡都腻歪得我一哆嗦了,咳咳幸福嘛!三六一度鞠躬感谢依风姑娘的地雷,哇咔咔~